【江南】扔不了的旧衣情结（散文）

　　快过年了，又给自己置办了几件行头。打开衣橱，发现衣橱又鼓鼓的，衣服已无处搁放，又该清理了。　　 我不是爱穿戴的那种女人，冻不着热不着的就可以了，不会去追求时尚，也不讲究衣服的搭配。有次我穿了一条阔腿裤，一双运动鞋，姐妹们看到，都说：看你，衣服哪有这样穿的，显得你的腿又短又粗。　　 呵呵，其实我不是不讲究穿衣搭配，是真的不懂得。　　 每到换季时，姐妹们总说，该买衣服了，都没有穿的了。于是拽上我逛街，买上一大抱时尚衣服，顺带也帮我张罗几件。我也乐得与其同行，姐妹情，那可是人生中不可或缺的抚慰。再说，喜新，也是人之长情。但是我喜新，却不厌旧。这就是为什么我衣橱里的衣服会满满的原因。　　 每一件衣服，都记忆着一段往事；每一件衣服，都承载着一段故事；每一件衣服，都陪我走过一段历程。我不忍扔了她们，不忍抹去心中的记忆。每到换季的时候，我都拿出来，晾一晾所有的过往。　　 这件棉袄，是结婚时妈妈给做的陪嫁棉衣。大红色锦缎上点缀着枝枝粉色梅花，那是当年最流行的花色，最上乘的布料。里面是柔软的红色小花棉布，中间絮的棉花。这也是母亲给我做的最后一件衣服，因为从那以后，母亲就得了脑血栓，做针线活手就不听使唤了。　　 结婚二十年，我试过二十次了，每次试一小会，赶紧脱下，生怕弄脏了哪里，辜负了母亲的疼爱。起初，母亲曾多次在寒冷的三九天嘱咐我一定要穿上这件棉袄，我都找理由搪塞过去。后来，或许母亲以为这样的衣服过时了，也或者她会以为我不喜欢这件衣服，就不再说起。其实，母亲哪里知道，我对这件衣服珍爱有加啊。　　 这件呢子上衣，是二妹给我的，曾是她心爱之物。二妹小我一岁，下学比较早，我上高中时，二妹就踏入社会，开理发店挣钱养家了。我上学时的衣服，有很多都是二妹给买的，连衣裙，三紧棉衣，高跟鞋等，很多衣服被我穿得已面目全非，只有这件呢子外套，一直珍藏。二妹给自己舍不得花钱，但总是把我打扮的时尚靓丽，好像她是姐姐，我是妹妹一样。其实这些年，二妹一直像个姐姐一样，有时候我甚至会怀疑，爸爸妈妈是不是把我们两人的岁数记错了。　　 这件羽绒服是08年三妹给的，很暖和。我一直怕冷，三妹记得，特意从北京带过来的。原本是大红色的雅鹿羽绒服，穿的时间长了，袖子都磨破了，舍不得丢，重新换了面，仍然是至尊红，款式也差不多。三妹的心意，就像这件羽绒服，时间变了，内里一成不变。　　 橙色的羽绒服是弟妹给的，我还没舍得穿。弟弟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却从不任性，他的温和甚至超过我们这几个做姐姐的。弟弟很懂事，从没做过让父母家人生气着急的事。弟弟最大的成功是娶了弟妹。弟妹的模样和性格，跟三妹很像，不认识的人都以为弟妹是我们家老四。弟妹嫁过来十一年了，上敬老人，下和孩子，我们之间更是无话不谈。看到这件衣服，我就会为有这样的娘家人而欣慰。　　 红色的毛衣是和泡泡同学一起买的。一人一件，当时，卖家还以为我们是亲姐妹呢。同学，永远亲如姐妹，在一起有永远拉不完的话题，永远不会忘记一起走过的青春岁月。我一直穿了N年，有一天，泡泡竟然嫌我穿这件太俗套了。“这不是跟你一起买的吗？你不也买了吗？俗套你还让我买？”“我让你买，也不是让你穿起来没完啊？现在谁还穿这样式啊？”她的回答让我无语。于是，这件就长眠在了衣橱里。　　 大多衣服都是和同事一起买的。那时，我们天天在一起，一起工作，一起散步，一起洗衣服，比姐妹在一起的时间还长，比姐妹还了解，一个周末不见也会让我们相互挂念，所以周末我们也会泡在一起，买东西也更是同步进行。衣服，耳环，鞋子，围巾，化妆品，手提包，通常都是统一购进。　　 满满的衣橱，珍藏了满满的回忆，是我的另一个朋友圈。现在，家人和朋友都不能常见面，只能用这些衣服，聊以慰藉我孤独的心。哪里舍得扔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