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味?春之韵】春天的故事（散文）

　　也许，春天本来就是一个萌发生长的季节；也许，春天本来就是一个诉说故事的季节；也许，春天本来就是一个延续生命充满希望的季节。在很多时候，我都会在想：心中充满希望，生命里便会处处是春天……　　 　　 一、　　 二零一四年春天，我被一纸医院诊断书判了死刑，面对死亡，我有过很多关于死的想法，但是不知道哪一种会属于我？就在我懵懵懂懂的时候，命运便给我开了一个致命的玩笑。痛了、哭了，回过头，看看日头还是从东边升起；看看钟表，转了一圈又一圈，回过头，看看日头依然往西边而落。一天就这样悄悄的来而又悄悄的结束，生命岂不是也如此？当你属于了这个世界上的一分子，便开始了一生的奔波劳累，辉煌过、失去过，这就是人生啊！无法改变的事实，你必须勇敢面对，绝无他法！　　 我是一所护理院的院长，身边是老弱病残的人群，面对死神，我似乎没有了一般人的恐惧，因为，我看到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只要我还在，就要给别人一个春天般的笑脸，别错过；面对死神的召唤，我不能随它而去，因为我有我的使命，我有我喜爱的那份工作，只要我还在，就要给别人一份春天般的温暖，无需质疑。　　 我的右腿当时已经被病灶压迫到彻夜难眠的状态，家里人一直催促我尽快手术，但是，我的心愿未了，一直想在生命的倒计时，为这些弱势群体做些什么？于是，大清早，我便给在电视台工作的朋友打电话，我说：“不知道我还会不会走下手术台，来为我录一段视频吧，留一段美好给我的亲人们。”电视台那边的朋友哽咽着，说：“姐，你怎么会有事？那么多人需要你，你不会离开我们的。”说得都是有情有义的话，可是，生老病死本来就是人生不可违背的规律，我岂能改变？　　 如约，八点半，电视台的朋友扛着摄像机来到护理院，清楚的看到她的眼圈红红的，我们心照不宣拥抱了一下，她便哽咽了，我的眼圈瞬间也红了，不知道，来年的春天，我会去了哪里？我要为身边这些老妈妈们提前过一次母亲节。　　 现场的院民一一落座，我一如既往般得精神抖擞，开场白也是一如既往得亲切感人，我说：“我一直称呼你们为老妈，你们永远是我的老妈，过了今天，女儿可能要远行，我要提前为你们过母亲节，欢欢喜喜的过，是女儿的心愿，一会儿呢，女儿要为你们跳上几个舞蹈，让你们永远记得女儿美丽的舞姿……”开场白说感动还真感动得我热泪盈眶，是和亲人的难分难舍么？亦或是我用泪水证明我的真实存在！　　 美妙的舞曲，让我陶醉在忘我的意境中，我拖着疼痛难忍的右腿、合着春天的节拍，微笑着、跳着，我的生命属于这个春天，我相信，一个热爱春天的女子，不管经历怎样的轮回，依然会做春天的娇子……　　 　　 二、　　 如梦游一般，进医院、手术、康复训练，一个多月的时间，我几乎都是在医院里度过，护理院里的老妈们无法承受没有我的日子，她们似乎变得不安静起来，因为，十年来，我们相依为命从未分开过。为了安抚老妈们的情绪，我想尽办法每天早晨洗漱完，在病床上精心打扮一番，让自己漂亮一些、更漂亮一些，然后深吸一口气，用笑容遮住被病痛折磨得憔悴样子，连线距我近千里之遥的护理院。视频那边是乔妈妈的模样，她还是那么“臭美”，八十多岁了，描眉涂口红，说话还娇滴滴的，“妮儿，妈妈天天盼啊，你啥时回来啊？昨儿晚上妈妈还梦见你给我梳头了呢！”李妈妈的脸凑过来，和乔妈妈争着和我说话，“妮儿啊，看到我了没？我是你李妈，乔老太太这个老不正经的干什么都和我争，见你一面她还瞪我，你回来后可要为我做主啊！”我在这边笑着，哄着她们：“老妈，都要乖乖的听话，不许吵不许闹，过两天闺女就回，给你们买好吃的。”最迫不及待想让我尽早回护理院的是王大爷和孙妈妈，他们在护理院已经度过三个年头，相互帮衬着、有情有义。有人说，夕阳无限好，这真应了他们。有一次王大爷不小心崴了脚，正骨以后，在床上躺了三个月，孙妈妈擦屎擦尿硬是床前伺候了三个月，儿女近不了前，按着王大爷的说法是：老伴老伴，生死相伴。看着视频那边贴着脸和我视频的俩老人，我竟然热泪盈眶了，真得好羡慕他们的夕阳恋啊！活着真好！“妮儿啊，老妈和你王大爷说好了，等你回来，我们就把那事儿办了，等着你啊！”“老妈啊，天大的喜事啊，等着啊，闺女回去一定把二老的新房布置得像模像样的，哈哈！”　　 　　 三、　　 如果说，春风带走的是我身体上的病痛，不如说，是护理院的每一个人每一份情让我涅槃重生。经历了死亡的人便什么都不会害怕，反而对明天充满了希冀和渴望。就这样，我在春天里，顺其自然的换了模样、也换了活法。我许下愿的，应了景的，今生便一定要还。　　 手术后一个月，我精神抖擞出现在护理院大厅，院民和工作人员的欢迎仪式与众不同，他们齐刷刷站成几排，比阅兵式还要郑重其事，大厅播放着《感恩》的音乐，大屏幕上是我的工作照、生活照，他们用这种方式迎接我，让我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和亲人的关爱，我热泪盈眶不能自已，只能在心里默默承诺：我的家人啊，让我用自己的一生回报你们的爱吧！　　 第一件要做的事情是缓解乔妈妈和李妈妈之间的矛盾，我买了礼物送给乔妈妈，告诉乔妈妈，这是李妈妈的一番心意，老姊老妹儿的，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要相互照顾着。乔妈妈呢，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一个人，把她高兴得一个劲儿的往李妈妈屋里跑，送着送那的，搞得李妈妈满头雾水却也乐得合不拢嘴，没过几天，她们姐俩便形影不离，成了院里最好的姐妹；更大快人心的是，我为王大爷和孙妈妈举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中式婚礼，婚礼是在护理院举办的，我把整个会议室装扮得花枝招展的，请来电视台的朋友策划设计，我做了二老的证婚人。那天，我格外得激动、格外得喜庆，也穿上了显眼的红旗袍，衬托着二老，耀了现场每一个人的眼，犹记得我的证婚词也是格外得震撼：“各位好友亲朋，我受王X和孙X两位新人之托，做他们的证婚人，几年来，我见证了他们的深情厚意，一起走过的，是最难忘的时光，留住的，必定是最好的最为珍惜的，是情是缘还是爱，让我们一起来见证吧！”那件事儿，好像是整个春天最隆重的事情，也是让二老逢人便说的一件最自豪的事情。　　 推开窗户，深吸一口气，过去的好像一场梦而已，酸甜苦辣也好、悲欢离合也罢，人们总要经历生活给予的一切考验。春风吹过来，吹乱了发型，却给了我另一番模样，是这个春天，让我焕发了生机，开始了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