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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塘】祁东盘肉(散文)

时间:2021-08-29 10:08
  祁东人凡有红白喜事,皆好摆“十到”酒,而论一场“十到”酒的丰盛与否,是与其中的一道菜有着莫大关系的。   二三十年前,在酒席桌上常会听到有人对菜肴进行点评:“瞧这盘肉,才二斤吧,也太会打算盘了!”其实,无论是盘肉的大和小,都是与家里的经济状况有关,一年辛辛苦苦到头还要欠钱欠米的人家,盘肉小一点,也无可厚非。   可以说,昔年的农家盘肉就是一个家庭的晴雨表。透过它就能看出一个家庭经济状况的好坏,当然还可看出其主人的量气大小。农村吃席的菜是要圴分的,当一块盘肉切成八小块端上桌时,还是有不少的人会鼓起眼睛瞪着看的,生怕分菜者将一块份量不够的给了自己。   我喜欢吃盘肉菜,特别是肥的那种,切薄片小火炸出油,微微泛黄,卷成耳子状,加红辣椒、芹菜,再佐以蒜子、姜丝,那个香、辣、甜啊,就全都汇集到一盘了。   还有一种吃法,更简单更直接。将肥的盘肉切成一指宽,置于碗里,加豆豉,煮饭时在饭面蒸,出锅后再放蒜葱,这样吃起来就是一个甜和软。一块肥肉,看着在碗里一大块,用筷子就是夹不起来。不是滑,而是太糜烂,筷子一下就一分为二,幸好有皮连着,才会巍颤颤地夹入口中。   要想盘肉不这样腻,就只有用榨菜了。一块盘肉,一层榨菜,整齐码于碗中放锅里开蒸,因为盘肉上的油被榨菜吸去不少,自然地腻味也就少了许多,这样的榨菜盘肉吃起来不仅甜而且更香。   我的父亲是乡村厨师,每逢村人摆“十到”酒,盘肉是必备之菜,所以做盘肉是十分理手的。记得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每逢过年家里是肯定会做盘肉的。自家杀了猪,父亲先砍下四个猪腿子肉,还要砍一二个猪背脊肉,每个三四斤,反复用刀打干净了,横竖两道稻草扎起来备用。用荷叶大锅盛一锅水,加入桂皮、八角之类香料,再将猪肉冷水入锅,大火烧开,锅水会冒出许多泡沫,就用捞蔸反复捞出,待得捞净,猪肉也熟透了,这时就要用到酱油了。用盘肉钩子钩出,手滔酱油在猪皮上面反复摸擦,再将之入锅去煮。这样摸擦酱油需要三四次左右,猪肉的皮一次比一次变得酱红,而且皱如豆皮,用一根筷子轻轻一摔,差不多没顶了,这时的猪肉就得是盘肉了。   盘肉还有另一种叫法。在广东的时候,有次我去一朋友家吃饭,他就做了盘肉,他却称之为东坡肉。我们虽同属祁东西区人,但我的家乡石亭子却与他的步云桥隔了三十来公里,本就在语音上有别,对某物的称呼有异也就不奇怪了。   东坡肉,因为粘了名人的气,一直以来在我的意念中都是高大上的,这一下就成了寻常之物,倒让我有点诧异了。不过细想之下,我又释然了。东坡肉是上了菜谱的名菜,而我的盘肉菜仅仅只是盘踞一域而已,这下两者联姻,岂不是盘肉粘了东坡肉的光,有了一身名菜的光环?   我又想,世上许多的事物都由劳动人民创造,自然撞脸的东西也不会少,只是由于各地风俗的差异,便有了不同的称呼。也许祁东盘肉更早于东坡肉出世呢,但因了苏东坡的大名,所以就被后来居上,反而声名远播了。   由此可见,任何事物都是怕“巷子深”的,不单单是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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