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面貌（散文）

　　　　 有个女孩说，她最不喜欢那些看起来总是特别严肃古板的中年人。一副苦大仇深，不苟言笑的面貌，仿佛全世界都负了她，欠了他一样，让人看了有一种极强的压迫感，会觉得特别累。　　 说这话的女孩还很年轻，她的眼眸格外清澈，青春的脸庞上散发着明亮的光芒。虽然无法预知自己的未来，但她用一贯的自信已经认定了自己的未来必定掌握在自己手中，认定了每个人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不懈努力，活成自己想要成为的任何模样。至少，她觉得将来不能活成、也不会活成让自己感到厌烦的模样。　　 人与人在相见之初，常常是通过彼此的面貌，初步了解对方的。因此才会有这样的说法，“这个人一看就老实可靠，值得深交。”“这个人看起来不太好说话的样子，有点高冷。”“这个人一看就是个豪爽大气的人，准错不了。”等等。一个人的面貌，就是一个人身上最大的门面，是任何衣衫和化妆都无法完全遮挡的。　　 当然，认识一个人也决不能全凭着第一印象，因为以貌取人，也常会有看走了眼的时候。于是又有人说，“认识一个人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但不可否认的是，无论我们看不看重颜值，看一个人始终是要从眼缘，从面貌开始的。无论是恋爱、结婚还是交友，都是因为有了开始互相“看对了眼”的投缘，才为后来的继续交往、深入认知提供了可能。　　 所以面貌，可不单纯是指容颜，更是一个人精神与气质，内在与外在的综合表现。在我看来，五官端正的人并不一定就十分漂亮，漂亮的人也并不一定就算得上美。总之我所理解的面貌，是一个很多维很立体的概念。有人说啊“人靠衣裳，马靠鞍。”面貌还不就是穿出来的么？的确，穿衣打扮当然会对一个人的面貌产生“一定”的影响，但那也只是“看起来”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而从根本上的改变，除了物质形象的改变，还要有精神面貌的随之改变，才能让一个人真正耳目一新，脱胎换骨。　　 在那年轻女孩的眼里，中年人的严肃刻板看起来是那么的不顺眼，显然是被排斥和被嫌弃的。可是在中年同龄人的眼睛里，却会对此多出几分理解和尊重。而且，中年人也不会去责备年轻人的那点骄傲和任性，因为他们也曾年轻过。而那女孩，她毕竟还未曾经历和体会过什么才是真正的中年。所以对面貌的认知，相对于不同对象会有不同的理解力和包容度，就算面对着同一个人，你看到的，他看到的和我看到的，感觉可能也会完全不同，有点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意思吧，看对了眼就越看越顺眼。　　 一个人的容貌是父母给的，是天生的，除非用手术刀整容，不然就是很难改变的。但是面貌却是能够改变的，我们常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啊。”“人逢喜事精神爽啊。”“他看上去像霜打的茄子，没一点精神气。”“腹有诗书气自华。”等等，这些都是对面貌的形容。所以容貌虽然很难改变，但是一个人的精神面貌却是可以不断自我完善，自我塑造的。　　 那女孩说的也没错，刻板严肃的面貌总是会给人留下难以接近的印象，或者根本就是人人都想敬而远之。因为去理解这种刻板并不是别人应尽的义务，自己的一切因果造化本来就应该由自己去承担。比起分担痛苦，人们还是更加乐于去分享快乐。都说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这说明每个人活得都不容易。分享快乐几乎不需要挑选对象，每个人都会乐于去分享快乐，而分担痛苦则不同，需要选择合适的时机与适合的对象。　　 有人说啊，“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活得好不好倒无所谓，演的好不好才是关键。”有人却说，“人是要活出自己，而不是活给别人看的。”所以有些人的面貌，是经过内心修饰的面貌，是刻意的面貌，他们习惯了“打碎了牙齿也要往肚子里吞咽”的生活方式，总是愿意把他们心里认为更好的自己，展示在别人面前。而有些人则不以为然，他们愿意把人生经历的所有喜怒哀乐愁苦，都毫不掩饰地写在面貌上，无论走到哪里，都愿意带着一个最本真、最纯粹的自己。所以我觉得人与人面貌的不同，从根本上说是因为人与人的活法不同，以及每个人驾驭自己情绪的能力不同。　　 有些看起来面貌凶凶的人，也许骨子里倒藏着一颗热心肠。有些看起来面貌和善的人，也许倒是个伪君子。面貌不仅多维立体，还有一点神秘莫测。就像世界是多样化的，人的面貌也是千姿百态。开朗大气的面貌，拘谨木讷的面貌；热情友好的面貌，冷清孤傲的面貌；端庄优雅的面貌，乖巧灵秀的面貌等等。可以说是一人多面，千人千面，不胜枚举。　　 说起来，就算是温婉柔顺，美丽端庄的面貌也未必人人都喜欢，在有些人眼里那可能是矫揉造作，惺惺作态。大大咧咧，直来直去的面貌有的人觉得不好，有的人倒觉得那才是真情真性。有的人觉得，一个人的真实面貌是一种自然质朴的美，有的人却觉得真实面貌是粗糙和缺乏礼貌的表现。　　 人对自己面貌的认知也是各不一样的。有的人在任何人面前都很在意自己的面貌，在意自己的言行气质留给别人的印象如何，并以得到别人的认可和赞扬为顾念。有的人则只在意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面貌如何，“我的眼里只有你。”还有的人当然就是我行我素，以自我为中心而活，毫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如何。　　 面貌的画卷徐徐展开，就像用万花筒看世界一样，变换着不同的图景，而每一帧图景深处都藏着一个不一样的人生。面貌，是人间社会最原始的本真。　　 　　 （原创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