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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警】讲一讲当兵的故事(散文)

时间:2021-07-31 00:45
  也不知是那位伟人说过:“当过兵的人今生会后悔三年,没当过兵的人会后悔一辈子”。然而;我很幸运,七十年代初,我光荣的入伍了。要归类的话,我是那后悔三年的。话虽这么说;然而;我还是很激动,也很幸福,憧憬着部队神秘而又神圣的生活,那是我从小的时候就梦寐以求的愿望与梦想。   一   到达部队后,按照惯例新兵要经过三个月的训练。那种生活只有当过兵的人才能体味得到个中的滋味。北方的冬天,对于初来咋到的南方兵来说,简直就是“冷酷无情”。偌大一个天空,仿佛就是一座大冷库。刚洗完的手,如果不马上将手上的水擦干,双手会被冻得粘连在一起。最不堪忍受的是每天枯燥无味的队列训练。人站在寒冷的冰天雪地里,气温往往都在零下摄氏十七、八度左右。这么冷的天,在训练时连长不让戴手套。就连头上戴的棉帽的帽耳朵也不允许放下来。凛厉的寒风吹得手和耳朵像刀刮一样地钻心的疼。   难怪曾经有人形容东北的寒冷,编纂出一个不太夸张的故事来。说的是“冬至”这天,东北人都要吃饺子。如果不吃饺子,在这寒冷的冬日里,人的耳朵是会被动掉的。   刚到部队时,新兵们无上荣光的思想,激励着境界的升华。个个浑身都有一种使不完的劲,就是找不到发泄的地方。   有一次机会来了。   当时;我们这个新兵连是驻扎在东北的农村的屯子里。老百姓家里都是睡的大炕。炕头有一炉灶,烟、火是从炉灶里沿着炕洞往屋顶上的烟囱冒出来的。人睡在土炕上热乎乎地还蛮暖和的。那天;邻里老乡家的屋顶烟囱忽热串出了一尺多高火焰来,火焰夹带着火星四处飞溅在天空中乱舞。南方来的兵那见到过这种场面,都以为是着火了。大家不但不紧张,反而还挺高兴都在暗自“窃喜”。这下子立功的机会终于来了。于是乎;大家都争先恐后的上房顶救火。有压井的、有拎桶的、有传递的,一桶、两桶、三桶一时间就把火浇灭了。正在我们因救火而感到高兴的时候,从屋里奔出来一个老乡怒斥我们把他们家的火给浇灭了。原来;因为我们救火心切,从烟囱往里灌得水太多了。水从他们家炕洞里冒了出来,把他们的家都给淹了。好事变成了坏事,当我们得知事情的原委后,个个都觉得无地自容。正在我们不知所措的时候,班长回来了。班长问清情况后把我们很剋了一顿。然后;让我们集体向老乡道歉!唉;本来是想做一件好事,没曾想把事情搞砸了。这事隔了四十多年了,有时回想救火的情景,就像电影“小兵张嘎”里嘎子堵胖墩家的烟囱一样。既难为情,又觉得有一点意思....   三个月的新兵生活是很艰辛的。但在这三个月里,新兵们从政治思想,到遵守铁的纪律、坚定意志、顽强作风、不怕苦、不怕累的坚韧不拔精神,矫正自己平时不规范的生活习惯上都得到了很好地锻炼。这是每个当兵人军旅生活史上迈出的第一步。   新兵连的生活很快就要结束了。现在面临我们面前的是下连队去正式服役。这对新兵来说又是一个新的考验。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个人是没有选择余地的。尽管这样,我还是在心中默默地祈祷,想当一名机械师或者开车什么的。   决定命运的这天终于来了。   最终我被分到了管理股。那些我曾经理想过的连队与我失之交臂。当我听到了这个结果后,很沮丧,心情十分沉重。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感压得我有一点透不过气来。那些被分到好连队的战友们,个个兴高采烈地乘着车唱着歌都走了。当时;在一起训练的有好几百人哪;都走了,都走了....就剩下我老哥一个,还得去收拾这三个月来新兵们用过的锅、碗、勺、盆。看到这些“遗物”,我的心都要碎了,眼泪差点没流下来。   到了管理股,我才晓得我工作的地方是面包房,专給飞行员打点心的。我想这就是命吧!当兵之前我在地方上就是打点心的,到了部队还是干这个,一时间我的心情坏到了极点。唉;没办法....   二   到了面包房思想波动很大。通过革命传统的教育,逐渐认识到了革命只有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张思德的平凡与伟大;雷锋做一颗永不生锈的螺丝钉等;这些英雄的形象深深地打动了我。不久;我的思想慢慢地端正了过来。   后来我才晓得,面包房也有它的独特好处。七十年代初,我们的大中国日子还不是那么好过。尤其是北方,在当时来说是个重灾区。当地老百姓平时要是能吃到一根大麻花,那简直是乐得屁颠、屁颠的。那时的日子苦啊!而我呢;待遇和飞行员一样---吃空勤灶。记得第一天到空勤灶去吃饭,那真是,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什么都新鲜,吃什么都没够。好吃的东西多着呢?好多的食物从来都没见过,更别说是吃了。如:大螃蟹{一个大螃蟹我都吃不完}、两个头大的对虾{两个足有一斤}、皮皮虾{长得像虫子似的},哎呀;我就不一一列举了。   要说当一名飞行员也的确不容易。数九寒天,北风呼啸,凌晨三点到机场上去飞行。有时一飞就是好几个小时,没有一个好的身体确实不行。不仅如此,其风险还蛮大的。我们部队曾经就摔下过一架飞机。飞行员光荣牺牲了,其家属承载着巨大的悲痛....   那个年代物质匮乏,平民百姓买东西都得凭票。虽说飞行员有特供,但地方有时也供应不上。为了保障飞行员们的供给,部队首长有时也特邀请地方的一些相关的部门来部队走访。如:粮食局、水产局、商业局等部门。把这些部门的领导请到部队来;一是增强军民如水情;二是保障飞行员的供给问题。这些部门的领导们来了,一般中午的宴请都安排在空勤灶。吃完饭后,有时还安排他们坐坐飞机。当然;这里面多少还有一点诡谲。等这帮人坐上飞机之后,飞行员有意飞两个难一点动作。比如;飞着、飞着忽然在空中停车。这家伙飞机一下子像一个称砣一直往下掉,然后;在拔高、再掉。不要多,折腾两下一般人都受不了。   下来飞机,你再看看这个帮人,一个个东倒西歪的。你要什么他们给什么。就这样供给的问题解决了。   面包房不大,只有两间房子。每间十七、八平方米 ,一间当仓库,另一间当工作间,外加一个面包炉。人员加我才两人。人员不多,地盘不大,但在当时位子很特殊,每天从面包房飘出来的香气,很是吸引人....一些吃高粱米、大白菜帮子的战友,对我这个地方垂涎三尺。   在当时,用一句北方的话来说---很打吆。我本人也受到很多人的青睐。不管是战友还是首长,老远见了我都主动和我打招呼---“小石头”!这是他们当时给我的溺称。一个人要是被人宠,那滋味---舒服!   三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好日子才过两年,倒霉的事就降临了。   大约在一个初冬的周末,黑板上写着通知晚上放电影。那是一个很值得记住的日子。那天晚上,天空没有一丝星光,黑漆漆的很阴冷。就在大家正在看电影的时候,我的一个战友被抓走了。看押在地方看守所。   刚听到这个消息,部队上下一片哗然,不晓得出了什么事。后来才听说,部队出了一个“反革命集团”。在那个动荡的年月里,出了个“反革命集团”,那还了得。一时间人人自危。   很快部队召开了动员大会,号召全体官兵在大是大非面前要站稳立场,深挖、检举、揭批。当时被牵连的有一百多号人,大多数是我的老乡。   当兵当成了“反革命”,这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世事多桀,人生无常啊....   事后我才晓得,被抓的那位战友,他的父亲是一位高干。他利用一个出差的机会跑回了上海,因为他是上海人。不过他当兵不是在上海当的兵,而是从我的老家。东窗事发是从这时开始的。回到上海之后,他常和一些高干子弟聚在一起,谈时事、论政治;矛头直指“四人帮”。因为他们的父辈在当时正在挨整。我听到“四人帮”这个词,第一次还是从他哪儿听到的。他们的举动被上海公安知道了。在抓他们的时候,我的这位战友却回到了部队。因为他当时穿的是海军的服装,查找的面就窄了。最后终于把他挖了出来,一纸传真到了部队,才有开头说的部队借看电影的时机,把他抓了起来。   当办案人员找我谈话时,开始;我云里雾里,感到还挺可笑。我怎么可能是反革命呢?把我和反革命扯在一起,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我当兵是来保卫祖国的,不是来搞反革命的。保卫股的人当我的面拿出来了一张照片。那是一张刚到部队时一些老乡在一起照的合影照片,上面写有提字---“别塞外、聚钢城”{A},还有{B}。部队领导不知怎么搞到了这张照片,并且指出说:照片上有我,这就是证据。办案人还给我封了一个官,说我是这个集团里的“联络员”。集团里还有“司令”、“参谋长”等。说的我头皮直发紧,后背直冒凉气,浑身发软。多么残酷的现实,多么严重的后果。我不寒而栗....   接下来就是逼着我写材料。没有的事非得要我写。乍办呢?写呗;我问他们都写些啥?他们要我老实交代,有啥写啥。因为我没有参入其中,写的也不到位。他们很不满意。那有什么办法,我真的不知道啊!其实我这个“联络员”也是他们给我封的。因为面包房来的人很多,凭心而论,来的人无非都是来想吃一点、喝一点、拿一点,仅此而已。就因为来的人多,我这里就成了联络站了。还把我封个联络员,岂有此理!   真正反“四人帮”的,还是我的那位被抓战友。但他在我们面前很少说“四人帮”的事。偶而说说也是蜻蜓点水,从没有听到过反动言论。只不过“四人帮”一词还真是从他那儿听到的。听到是听到过,但我们也没有过激的言论呀!   打这以后,我从此一落千丈。由宠变辱,落差太大、思想打击也大。随之我也远离了那个香气四溢的面包房,被谪贬到了场务连去扫飞机跑到去了。“小石头”的爱称从此再也没有人叫了....   四   我那位勇士般的战友,在监狱里表现得异常坚强。政治犯的主义往往体现在他对真理、信仰的追求,下地狱也不动摇。由于他的负隅顽抗,看守给他戴上了脚镣、手铐。没有自由的他,想到了越狱。有了这种想法之后,他开始装疯。这个时候的他,还真有一点像当年白公馆的华子良。   监狱里每天都有放风的时间。他利用这个机会,心里暗自踩好了越狱的路线。待一切在他心中蕴壤成熟后,在一天夜里他开始了行动。   他待的那间牢房,地是用红砖铺的,用手就能抠起来。睡的地方是一个能容下四个人的土炕。牢房天花板上有一个直径不到五十厘米的方孔,方孔上盖这一块木板。   半夜它从炕上爬起来,用事先预备好了的一寸长铁丝,将脚镣、手铐给打开了。然后;从地上抠起六块红砖放在他刚睡过的炕上。因为他考虑到,人要是直接站在炕上是够不到天花板上那块方孔的。只有在炕上垫上这六快砖才能爬得上去。遗憾的是有一个细节他给忽略了。当他站在红砖上,用手托起头顶天花板上方孔处将木板往傍边挪动时,从上面掉下来不少的灰尘。那是多年积累的起来的。正因为这一点他没有考虑到,越狱一开始便被发现了。同牢房的犯人,被天花板上掉下来的灰尘所惊醒。抬头一看,这小子双手已扒着天花板入口处了。只见他双手一较劲脚往上一蹬“嗖”的一下,整个人已经上去了。同牢房的犯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吓得张嘴结舌惊得呆了,半天不敢出声。当反应过来后,立刻尖叫起来,犯人跑了,犯人跑了....这一叫嚷不打紧,整个监狱里顿时乱了套。警报声、枪声、吵杂声响作一团。探照灯来回晃动,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再看我的那位战友,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搞得六神无主。原先计算好的,从这头到出口需要五十步,这一紧张把步子搞错了。黑暗中摸爬了半天,才从房顶上钻了出来。当他看到眼前的景象时心已凉了。此时要想逃出去已不可能。他顺着电线杆爬了下来,然后,慢慢地爬到一个没有水的旱沟里仰面静静地躺在那里,顺手拽过来一张芦围席把自己盖上,心想听天由命吧!这时他的周围全是警察。只见这些警察虚张声势地大声嚷着---“看见你了”快出来。往往是嘴里还没喊完,手里的抢就开始扫了起来。这场面如同电影里镜头差不多。   折腾了近两个多小时后,一个警察因为要小解来到了他藏身的地方,看到了那张芦围席感觉很蹊跷,整条长沟上唯独就这儿有块芦席,于是顺手掀开来看。这一看不打紧,发现这里躺着一个人,便大声叫了起来,在这!犯人在这!立刻呼啦一下围上来了许多警察。这一顿打呀,苦不堪言....这时只见人群中走来两个人,一个是看守所里的指导员,另一位是所长。但见指导员气势汹汹地手提着“五四”手枪,举枪向他瞄准,嘴里嚷道:我让你跑,一枪打死你,算你白死,你这个越狱犯。就在指导员刚要扣动扳机的刹那间,说时迟、那时快,站在一旁的所长瞬间将指导员的手往上一托,子弹“嗖”的一声呼啸着从战友的头顶上擦皮而过---好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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