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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空心菜(散文)

时间:2021-05-26 01:00
火币网   空心菜是我现在的网名。人如其名,我也不例外。   关于我的名字,我一直心里觉得憋屈。因为我的大名不是我自己取的,也不是父母给我取的。上学以前,我没有正式的名字。村里大人和小孩都习惯性地称呼我“大伢子”,因为我在家中排行老大。上学后的名字是父亲根据村里一个和我同辈人的名字取的。也就是说,父亲连想都没想就直接用别人的名字给我取了名字。于是,我就和别人重名了,并且成了别人的翻版。   书读得越来越多,我开始羡慕古人。古人除了父母给自己取的名字之外,还有字和号。他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和性格特点为自己取一个响亮的称号。然而,时代不同了,现代人一般只有一个名字。正当我对自己的名字感到不满时,我爱上了文学创作。只要我能成为一名作家就可以为自己取一个漂亮的笔名。于是,我不断给自己取各种笔名,并且在文章末尾署上自己的笔名给报刊杂志社投稿。遗憾的是,我所有的稿件最后都石沉大海,寂静无声了。   社会在进步,科技在发展,人类迅速地进入了网络时代。网名开始流行起来,每个人都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为自己取一个别具个性的网名。我的第一个网名是冰与火的缠绵。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我当时刚参加工作不久,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我自己觉得这个网名很有诗意,也有点儿暧昧,能够引起女孩子的注意。我的学名中恰好有一个字和“冰”同音,我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像火一样热情奔放的女孩。   又过了几年,我成家立业之后,希望在事业上有所成就。于是,我给自己重新取了一个网名:仰望星空。我希望自己埋头苦干,脚踏实地,做出好业绩然后抬头仰望星空,寻找心中闪耀的星星,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我想实现一生的抱负,摘下满天星。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星星根本不懂我的心。现实的残酷,人情的冷暖,让我满怀惆怅,眼前一片迷茫……   经过了几十年的风雨人生,人到中年万事休。我已经不再抱有任何幻想,不再渴望成就所谓的“事业”,我只想做回我自己。高兴地时候就放声大笑,悲伤的时候就痛哭流泪,不再瞻前顾后,看人脸色生活。人生可以随缘自在,无拘无束,做自己喜欢的事,爱自己爱的人。幸甚至哉,何乐而不为呢?快哉!快哉!于是,现在我为自己取了一个网名——空心菜。   空心菜是我们乡下常见的蔬菜。母亲常常在菜畦边栽上一排,等到爬满一地的绿色便成了我们餐桌上的美味佳肴。空心菜生命力极强。不用施肥浇水,雨一下,它的藤蔓就落地生根了。然后就长成碧绿的一大片,拼命地疯长,匍匐前行,向四周铺展游走。母亲从地里干活回来,在菜园里掐上一大把空心菜,藤蔓连着嫩叶一起在油锅里爆炒,青翠欲滴,非常可口。空心菜还具有极强的再生能力,掐去嫩茎之后,没过多久,它又会重新发芽长出新的藤蔓。空心菜就这样匍匐在地上,不屈不挠,生生不息,倔强地生长。   大千世界,名利富贵,到头来都是一场空。空心菜淡泊名利,放空身心,所以自由自在地生长,无拘无束。它头枕大地,笑看风云。在红尘纷扰中,它的心中空无一物,没有城府,待人真诚,所以舒心快乐,悠然自得。   金庸武侠小说《连城诀》中的狄云就是这样的人物。小说中,无论是正邪两派,还是师徒夫妻,为了争夺金银财宝,都不惜将对方残忍杀害。只有狄云,善良勇敢,以诚待人,不为钱财,不贪名利。在那个尔虞我诈,人心叵测的险恶江湖中,狄云无疑是一个例外。他没有心机城府,没有贪心欲念,不会搞阴谋诡计去害人。所以,他的小师妹戚芳称他“空心菜”,真的恰如其分。狄云的这个称呼只在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戚芳才会亲切地叫他“空心菜”。多年以后,戚芳嫁给了仇人的儿子万奎,他们生了一个女儿。戚芳为了不忘她与狄云青梅竹马的爱情,给自己的女儿也取名空心菜。   商朝末年,纣王无道。他宠幸妲己,残害忠良。丞相比干是历史上第一个以死谏君的忠臣。相传他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也就是一颗天生有七个洞的珍奇心脏。比干接连三天三夜不离宫廷的摘星楼,斥责妲己祸乱天下,并要纣王改过自新,以振朝纲。他对纣王说:“不修先王的典法,而用妇言,大祸不远矣!”他曾经因火烧狐狸洞而遭妲己(九尾狐化身)记恨。最后他被纣王处以剜心之刑。比干因有姜子牙的法术保护,服食神符后可以保护五脏六腑,剖出心脏后仍然不死;但剖心后若在路上遇见有人卖空心菜,忠臣比干须问:“人若无心如何?”。若菜贩回答:“无心可活”,则比干可保不死;若菜贩回答:“无心即死”,就会立即毙命。结果比干遁走途中,听得一女菜贩说:“人无心即死”,登时一命鸣呼!比干被誉为“亘古第一忠臣”。   “菜无心可活,人无心不可活。”空了心的痛,谁之过?昏君无道,妖妇乱政。丞相比干纵有一颗忠君报国之心也难逃一死。无心者无畏,无心者淡泊,无心者赤诚!“千年史册耻无名,一片丹心报天子。”   空心菜是我的网名,也是我的最爱。弦断曲终人散尽,繁华落尽终成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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