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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风俗情义(散文)

时间:2021-05-24 18:10
火币网   这年暑假,我第一次离开故乡,离开广西,来到一个陌生而又繁华的城市。这里有很高很高的楼,有五彩斑斓的灯,有密密麻麻的车流……这样的世界与我很陌生,毕竟我来自大山深处,我习惯的是慢生活,二十多年里我都是与大山小屋相伴;与小河小路相行。而现在这些不同的语言,不同的饮食,不同的生活起居,让我有点手足无措。   初来驾到,姑妈作为我这“游历”时间里的监护人,自然做尽地主之谊。姑妈带我游玩了好多这里的著名景点,但是我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因为大多数的景点都是山水树木花草,这些东西对我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唯一让人感兴趣的是这里的建筑,有种大户人家的气质,让人很留恋。   来时刚好赶上姑妈这边的“民俗”活动,有幸体会了这样的节日,这是一个与社会同步的节日。真想不到自己才短短离家四五天就开始有了乡愁。在这“浓郁”的节日氛围中,让我怀想起故乡民俗节日中的情义。   人间四月天,踏青好时光。四月即是农历三月,这个月对我而言是不一般的,因为这正是故乡举行最盛大节日三月三的时候。三月三是全体壮族同胞的狂欢,自小这个节日就印记在心灵的深处,在故乡这也是仅次于春节的大活动。每年三月三,乡里乡亲都在忙碌欢庆,热闹程度与春节无差。三月三临近清明节,两者都是祭祖的节日,但是在我的家乡,乡人都会选择三月三去祭祖,彰显特色的壮族风情,与姑妈这处的民俗迥异。   在故乡三月三的节日里,最少不了的食物便是五色糯米饭。这糯米的五色是很有有讲究的,分为黑、白、黄、红、紫,都各自有各自的含义,他们都表达了壮乡人对自然界的敬意与喜爱。五色糯米饭也有许多传说,在我家乡,流传最多的是壮人韦特桂的传说,他是土皇帝的臣子,一年大旱,他为了解救百姓疾苦,用计使土皇帝免去了皇粮,减轻了百姓的负担,但是也因此,土皇帝视韦特桂为眼中钉,下令将其归案,百姓们听闻,不愿意让恩人受害,便连夜将韦特桂护送上山躲避,皇兵见此事无果,便放火烧山,这天正是农历三月三,乡亲们在枫树洞里找到其尸首,就将其埋葬在枫树下,以后每年的三月三,壮人都会用枫叶等植物颜汁将糯米染色,蒸熟后拿到山上去祭拜。就这样,古代先人将社会生活人文关怀加入美食里,用美食来表达情义,这也是民俗风情的核心。他们感激恩情,感激自然,愿意世代相传来表达感情。而就这样每当三月三到来之际,村里都是忙碌的景象,他们都在为这个盛宴做准备,每年都一样重复着去对待。   在三月三的前一天,长辈们开始筹备五色糯米饭。这一天清晨,奶奶会和往年一样,忙碌完全家人的早饭,便带上昨晚收拾好的行囊,拉着我,叫上约好的乡人奶奶一同去山里采摘枫叶。我们这边的枫树大多长在远离村子的山中,那儿的枫叶也是最好的,没有被污染,这种枫叶又大又绿,作为糯米饭的染料会更纯正。在去采收枫叶的路上,她们互相对唱着山歌,歌声回荡,很是动听。四月清明雨纷纷,山林也更加翠绿了,着实养眼。但也让走在山路的我们难以行进。通往山里的是窄窄的曲折离奇的泥泞小路,采摘枫叶的我们,需要相互拉扶才能到达目的地。目的地是枫树茂盛的区域,这儿的枫叶又大又绿,枫树也不算高大,但却也需要攀爬。可是同行的都是年过花甲的老人,爬起树来是比较困难的,这就是奶奶出门摘枫叶时通常都会带上我的原因了。生长在山里的孩子,对爬树自然是不在话下,但是经过雨水的洗礼,树干会有些滑,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来,所以还是有一定难度的。在树上,我小心翼翼地扶着树干,小手咔咔地将枫叶枝条折断,丢到树下,奶奶们则蹲在树下进行第二次的挑选,选择优质的枫叶。“折那些密集点的枝条,枫叶不要太嫩了,要看看哪枝枫叶又大又好再折,你看看下面这些,多浪费呀……”壮乡人对美食总是一丝不苟的,他们把食材当做宝贝一样对待,也把这些植物当做有生命的东西,不愿轻易伤害它们。面对树底下唠唠叨叨的奶奶们,我努力达到她们的要求,时而也会俏皮地回她们几句:“知道了,枫叶比较宝贝。”   刚采摘回来的新鲜枫叶,需要捣碎之后进行沸煮,然后用手不停地撮,得出来的汁水会变得黝黑,将汁水的杂质过滤干净,其他的红,黄,紫也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得出,就可以开始浸泡糯米了。有时候,乡里乡亲都会相互帮忙,谁家的汁水多,可以给有需要的人家,糯香傍着枫叶、红蓝草、黄栀子、紫蕃薯的香味,在村中回绕。糯米经过一晚的浸泡后,第二天雪白的糯米就会变得成各自所需要的颜色,带着植物的香味,而枫叶的香味最为浓烈。   在三月三这天早晨,第一件事就是蒸五色糯米饭。蒸糯米饭是很有讲究的,蒸笼底层要垫上编好的竹片,而紧接着就放上黑色的糯米,然后就是紫色,红色,黄色,最后是白色。盖好后,要控制火候,时不时还得给锅里加水,防止锅炉烧干。蒸糯米需要较长的时间,所以在这个蒸的节骨眼上,人是不能久离的。而奶奶会趁着这个时候,给家里的前门后门插上一条条枫树的枝条,然后就蹲守在炉火前等待美食蒸熟。奶奶孜孜不倦地等待,脸上现出一副现世安稳的模样。   在农村,人们还保持着传统的工艺,传统的风情,每一个习俗,都在传统的工艺里被精心呵护,对自然给予的东西报以最高的敬意,人们过着慢生活,不慌不忙地对待世界。   而如今,姑妈居住的这座城市,高楼林立,车流不息,行人急促擦肩,一切都是忙忙碌碌的样子,节日也是变了味的。在姑妈家这个节日里,我去了大酒楼吃美食,这些美食都有着梦幻的名称,什么“飞龙在天”,“荷塘月色”等等,这些超级文化菜却少有菜如其名的,一顿饭下来花了几千块钱,越想越是心绞痛;姑妈还带我参加集体活动,无非是大型的老鹰抓小鸡模式,跑了两圈后,无趣得只剩下相互的尖叫和打闹。后来又去了大商场购物,映入眼帘的是各个商场全场打折的呼喊,震耳欲聋……节日被各个商店的叫卖宣传所掩盖,灯红酒绿的生活将传统掩饰,这与时俱进的节日氛围,似乎少了人情世故、邻里乡亲。而这节日也好像没有像传统节日那样传统的根,或许有,但也许我们都遗忘了她最初的定义,也许只是“与时俱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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