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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村上桃花辘轳声(散文)

时间:2021-04-10 00:44
火币网   其实,已经写了很多次桃花,桃花依然会常常探进我的文字里来,有些不甘心似的呢。那么,桃花你到底不甘心什么呢?再怎样写你呢?其实,再如何写再怎么写,也是写不完,也是不够的。   如此的想着,忽而,就又一次,竟然,想起曾经的村庄里,井台边上的桃花来了。春天里,村前村后,捣衣声合着村上辘轳声,桃花儿开得茂盛。   想想,村庄里,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春来也是桃花灼灼,春谢了,小桃儿一个个的嘟嘟着小嘴儿,似一个个窈窕的女孩儿家,好美呢。   好似,一个梦吧。沿着村子里的石子小路,我会疑心那是很久很久以前,蚂蚁走出的阡陌幽径。曲径通幽,逶迤迂回。一次次走上那曲径,一次次去往桃花深处。看着桃花盛开,看着桃花依旧,看着桃花笑春风,聆听着春风催桃花开,又催桃花落。匆匆,总是太匆匆。   仿佛间,好似入梦,梦里我坐在春天的花轿里。一路的颠簸,一路的鼓乐,唢呐锣鼓喧天。轿夫把轿子顛颤到了极致,花轿在乱颤乱颠。几只喜鹊追随着一路而来,若不是看到村子里的桃花,我早就会逃走了。可是,我喜欢桃花,为它而来吗?我是要迎娶你么?还是要嫁给你呢?桃花?我喜欢你的盛开时的绚烂,也同样喜欢你凋零时的静美。   哦,毕竟是梦啊。哪会有头有尾呢,很快会醒来,也有很久都醒不来的时候,好似真的一样,袅袅的走进那村子里。太阳大大的,杨柳依依,到处飞柳絮,乱絮迷人眼,杨花落满地。有羊群会低头去吃那杨花,喜欢食那一缕花香的苦涩。有孩童会卧在溪前提谷荻芽儿来吃,有牧童会折柳枝编花环。   牧童,歪歪斜斜的骑在牛背上,咿咿呀呀的唱着曲儿。蛮有情调的,陶醉在牧童自己的世界里,走不出来,好似所有山花都在等着他呢,他才是这春野的主宰。   古朴的村庄里,淳朴的民风。夜不闭户,路不遗失。家家都有牛羊,户户都有田地。溪水村边绕,绿树掩村庄。村东头有一口老井,老井边上有一颗桃树,每每春天,桃花灼灼。   村有桃花,逃之夭夭。忽然想起,胡兰成的一句:桃花,难画,因要画得它静。然而,此刻的桃花甚是静,静得有些出奇。不是有风,会静得听到桃花的心跳、呼吸,会看到桃花的脸儿绯红,会嗅到桃花淋漓的香汗。还有足能够看出桃花的心事,足能够咂摸出桃花的美韵成诗句。   小村不大,桃花就傍在井台边上,桃花照进水里,好似井里也开满了桃花。好似桃花探出了井口来,井水也如那溪水,潺潺,清澈。明眸善睐的眼神,像极了桃花面的女子,宽袖印染桃花,衣襟沾满花香。   娉婷的女子立在井台上,轻轻的哼着曲儿。露滑苍台,辘轳摇得沉醉,好似有意的在等着谁,在等着谁呢?等着那花轿吗?等着那担水的情哥哥吗?嘻嘻,浅笑,又在笑什么呢?笑那痴爱着桃花儿吗?朵朵桃花儿呀,你又究竟是谁,一心一意想娶回家的桃花儿呀?人与桃花隔不远,人与桃花难分解,桃花既是那人儿,那人儿也既是那桃花。   低眉暗想,立在井台边的女孩。边摇着辘辘汲水,边摘下一朵桃花,簪在发间。再摘一朵袖在衣袖里,留着回家胆瓶插,放在窗台或案上。无论白瓷黑釉,青花瓦罐,也无论玻璃水晶,熏坛木筒。插一枝桃花临水,栽一枝桃花陶醉。   与夜晚,静静的看着那花艳丽,直看到看着枯萎。看着它香艳的枯败,就算死去,那魂灵也是依然的艳,依然的摄魂夺魄,迷煞爱慕她的人儿。   说来,桃花最是静的,一点都不错的。就如美人,娴静,温柔。静如处子,宁静守分。宝玉曾说过:美人似的,心里就不安静么?你那里知道,古来美人安静的多着呢。   谁又会理解其中的静,谁又会珍惜其间的那份贞静呢?那微微的含笑,那默默的守贞。那一笑一颦的婉约,那一投足,一回眸的娴雅生花。无不透出,美人,向来的安静,一直的安分守己。不招摇不牵强附会,不染世俗,不同流合污。   西子之静,若耶溪浣纱见底清澈的水里鱼儿,见之沉鱼;昭君之静,出塞途中,马背上拨弦思乡,蓝天上大雁见之落雁;貂蝉之静,花园里拜月,搅动浮云闭月;杨妃之静,后花园里赏花,见花百般叹息,纤手触碰那花儿,花瓣收缩叶儿低下,沉醉羞花。   桃花,就是这样的美人之静吧。静静的开,静静的落去,开时灼灼,不声张;落去夭夭,不拖沓。盛开时,不粉饰。落去时,不留痕迹。   桃花,在故事里盛开,鲜妍的似一个个女子,美丽可人,桃花在红楼梦里,被林潇湘吟咏到了帘外:桃花帘外东风软,桃花帘内晨妆懒。帘外桃花帘内人,人与桃花隔不远。东风有意揭帘栊,花欲窥人帘不卷。桃花帘外开仍旧,帘中人比桃花瘦……   美人桃花瘦,桃花窥美人。此刻的桃花如此的静,此刻的美人也如此的静。经常的我会站在我梦的窗口,探看梦里的桃花,我想不通,为什么,常常的会有人说红颜祸水,会有人说红颜多薄命。   仿佛做了一个梦,梦见桃花是一个重情的女子。当她的他的马蹄踏醒了沉睡懵懂的桃花,当她将自己的心身交付与他,她如此坚定不移,她只想一心一意要嫁给她的心上人儿。可是,他却黄鹤一去,音信杳杳,她始终没有等他来迎娶自己……   于是,当她再也等不起,再也背负不起俗尘,再也承受不起流言蜚语,可能,等待她的只有纵身一跳。因此,我常常的疑心那井边的桃花,可能就是她的灵魂,就是她不甘的心,在盛开在怒放。   一直相信:桃花,是美丽的女孩,她住在村庄里。穿着粗布衣裳,梳着长长发辫。也如书上所说,她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唯一最美,是她的淳朴,是她的勤劳。她的聪慧善良,她的德行淑娴。   这样的女子她懂爱,她想把握住她自己的爱。她爱就不会后悔,她爱就爱得天崩地裂,爱就爱得永生不悔。就算受苦受累,就算海角天涯,就算死去活来,活来死去。因为有爱,因为深深爱着,幸福而陶醉。死不改悔,至死不渝。   我喜欢桃花,我爱极了桃花女子,生就的桃花面,灼灼,夭夭。我知道桃花之静,无法画出的静,那是一腔子的爱,那是宁死不屈的坚守。   依旧会做梦,依旧能看见村子里的桃花,娉婷在井台边上,那汲水的辘轳声,好似隔帘的一句句桃花诗词,软帘轻揭,桃花面惊了谁?眉剪春山翠,愿做一生相伴随。   哦,桃花也探进我的梦里来,也探进我的生活里来,绚丽,粲然。我唱着桃花朵朵,我等着你来,牵着爱情一起回家,一起行走在幸福的日子里来。为爱,我宁愿做一朵桃花,开在爱情里,做一朵勇敢的桃花,挣开羁绊与束缚。   桃花宁静,但不懦弱。桃花美丽,但绝不允许轻易被曲解。爱是最美丽的,无可厚非,谁没有钟情过,谁又没有爱过。不要将爱强加上负累,不要给爱涂抹得面目全非。   喜欢村上的桃花,朴素纯美。喜欢那一份宁静,喜欢那一份执着。忽而,感觉自己也变成了一朵桃花,忽而感觉桃花变成了我。辘轳声声,井水清澈照映着井边朵朵桃花,与汲水的桃花人面。让小村生动起来,让生活美好起来。   灼灼盛开,鲜衣怒马也好,默默无闻也罢。只要盛开,就开得明媚光鲜,似一缕阳光普照。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哦,村上桃花,果真如此呢,真好真好,真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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