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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野】吃面条 (散文)

时间:2021-04-08 00:22
火币网      我住宅小区大门外有一饺面店,价廉物美,服务热情,环境整洁,生意兴隆。可我肠胃功能不佳,难得前来享受。那是8月初的一个周末上午9点多钟,外面树叶子一点儿都不活跃,太阳火辣辣的,天气闷得人都喘不过气来。我带着外甥女在那饺面店正在喝着香喷喷的豆浆,咬着脆生生的油条,等着面条。不一会儿,店门口来了一老一小顾客。   那老的中等身材,右手拿看拐杖在脚前点点戳戳探路,上身穿的短袖圆领汗衫,白色褪成淡黄色,藏蓝色的长裤子也旧得打皱,古铜色的皮肤,“国”字脸上掀起了层层波浪,看上去像古稀之人。“陈爹,您先坐下吧,我去买票”。那小的是个女孩,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老人走到桌椅边坐下,目光向小店墙上的价目表扫了一眼。那女孩身材矮小,看上去二十来岁,衣着素雅大方,朴素得有点寒碜,白里透红的脸庞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显现出文化人的气质。   那女孩走到收银员面前,声音不高不低地说“请给我来两碗青椒肉丝面”。“好俫,两碗青椒肉丝面10块钱”。   收银员边说边准备撕票。那女孩忽然朝收银员摇手,并且把身子贴近收银员,咐耳道:“一碗青椒肉丝面,另一碗阳春面”。随即付了8块钱。收银员先是一脸的不解,听了那女孩咐耳后恍然大悟,和颜悦色,并朝女孩竖起了大拇指。   女孩刚回到陈爹身边坐下,“叮呤呤……叮呤呤……”,手机即响起,对方用感动的语气询问"喂,请问您是向凤凰派出所送钱包的小王吗?"   “对呀,你是哪位?”“我是失主,我已从凤凰派出所领到了您拾到的钱包了,谢谢您拾金不昧。您现在哪儿,我想与您见个面”。   “嗷,你是小罗啊,对不起,我在外面有事,物归原主就行了。我俩没必要见面了吧”。   小罗听了激动得哭出声来,“小王,我刚才听了派出所王所长对您的情况介绍,您是个受人资助上大学的孤儿,您现在毕业当村官,懂得感恩社会,主动与失独家庭陈家祖孙3人重新组合,陈爹双目失明且年老体弱,陈奶奶长年生病卧床不起,陈爹还有个上高中的孙子,凭您的工资养不起这一家。我就徉作这8000块钱丢掉找不到了,捐4000块钱给您贴补贴补”。   “我家生活困难不假,但捡到别人的钱应该归还,何况你这钱是看病的。”小王婉言谢绝道。   “不管怎么说,我要表个感激的心意,您无论如何要收下,不然,我的心永远不安......”   小王打断小罗的话,诚心实意地说:“小罗,您的心意我领了。对不起,早上我和陈爹到凤凰医院替陈奶奶拿药,在医院大门口外,无意中看到一辆摩托车旁边有只鼓鼓囊囊的报纸包儿。当时,四处无人,我上前捡起纸包,打开一看是一沓人民币和罗夫功看病的挂号本。我想,失主不小心丢了钱,一定很着急,肯定会找回来。于是我和陈爹商量站在原地等失主。等了个把小时,见人就问有没有丢东西?大家都摇头。我看陈爹热得浑身冒汗,担心他身体吃不消而中暑,但又没法跟你联系。考虑到钱数较大,所以打了“110”,一刻儿功夫就将钱包原封不动地交给了民警。让你受惊了,对不起。”说完,挂断了电话。   小罗继续打小王手机,小王怕打扰别人,将手机调到静音状态,但始终未再接话。   这时,服务员便捧来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小王麻利地把那青椒肉丝面碗移到了老人面前,细声细语地招呼道:“陈爹,面条来了,您小心烫着,慢点儿吃吧。”接着,把筷子递到老人手上。老人接过筷子并未像常人那样在碗里上下拌动,尖着嘴对着面条“呼--呼—”地吹风降温,而是用筷子像探地雷似的在碗上面探来探去,筷头好不容易夹到了一块较粗的肉丝,摸摸索索地往小王碗里送。“小王,你吃,多吃点儿,吃饱了才有劲忙工作哩”。   老人一双眼睛虽然失去光明,满脸的笑容却流露出他内心的阳光。让我感到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小王并没有阻拦陈爹往她碗里放肉丝,而是默不作声地接受,但又悄然无声地把肉丝又夹回到老人的碗里。来来回回,反反复复,那老人的碗好似一个聚宝盆,肉丝夹不完。面店老板娘也静静地凝视着这一老一小。   我7岁的外孙女嚷了起来:“婆爹爹,她们为什么这样拈来拈去的呀?”“嘘----,这叫尊老爱幼。”   “小王,这家面店老板是你的亲戚还是朋友,怎么对我们这么好啊,我这碗里怎么有这么多的肉丝?”老人不解地问道。小王赶紧接过话茬儿:“陈爹,您自已赶紧吃吧,我已吃饱了,您就不要往我碗里拈肉了。今天的这碗面比往常都实惠。”   刚才,我听了小王拾金不昧的电话,敬佩之心油然而生,眼前一老一小吃面条的场景也深深感动了我。面店的老板娘好像也被打动了,她从厨房里端来一小盘青椒炒肉丝,麻快地揩到小王和陈爹的碗里。小王抬头,眼睛扫了一下店内,急忙与老板娘咐耳:“我没有要加肉丝,您搞错了吗?”老板娘微笑着回答道:“小王,我没搞错,你尽管吃住,这肉丝不要你付钱。”边说边迈开腿子离开了这桌子。   小王没再说什么,会意地笑着说了声“谢谢!”她喝干了自己碗里的面汤,到收银台找了只方便袋,把自己碗里的肉丝儿揩到了方便袋里。   我就这样傻乎乎地看着一老一小吃完了这顿面条,尔后默默地看着小王搀扶着陈爹离开面店。面店老板娘前来收碗时,突然朝门外大声喊“小王,小王......”到现在小王也未答应一声。   原来小王在面碗底下,压了1张5块钱,算作一小盘青椒肉丝的费用。老板娘见无回音,自言自语地说“这孩子穷不失志,真精明。”   事后,我从面店老板娘那儿获悉,小王是她村上人,8岁那年,她家在苏南搞大船运输的父母,在一次渡长江时,突然遭遇狂风暴雨恶劣天气,装着一船的黄砂被江水打沉了,夫妻俩虽会游泳,但因风大浪急,双双体力不支而亡。小王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邻居陈奶奶把她当作自己的孙女儿照应生活起居,村上不少好心人也常给小王送好吃的、送穿的。凤凰镇政府会同中小学校免除了小王上学的所有费用,并每年给予社会救济。天有不测风云,这时间,陈家唯一的儿子患得尿毒症,花费20多万块钱,也未挽救住生命,西部地区的儿媳妇见家庭债台高筑,又见家无顶樑柱,便悄无声息地离家出走了。陈家成了失独家庭,两位老人经受不住中年失子、失儿媳的双重沉重打击,痛不欲生,陈爹哭瞎了眼睛,陈奶奶气伤了胃子并发展成胃癌,但与孙子和小王相依为命。小王勤奋学习,考上了大专,毕业后回镇考上了大学生村官,担负起感恩政府、回馈陈家和社会的重任。   听了小王的经历,回想小王吃面条时的场景,我的眼睛湿润了,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感受到了孤儿小王如潮般汹涌的仁爱和感恩。当今社会有多少个孤儿小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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