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 主页 > 诗文鉴赏 >

【八一】学手艺(散文·家园)

时间:2021-01-04 01:06
大币   常常感到自已的内心有那么多想说想表达的东西,却苦于没有那种表达的能力,往往表达出来的文字苍白无力。其实写作也是一门手艺,越来越感觉自已就是那个想学手艺却学不精的人。   小时候的我特别喜欢看父亲画画,也梦想着有一天能像父亲一样有门手艺。那时,时常可以看到父亲拿着画笔在他做的简易画架的裱纸上,勾、皴、擦、染、点,不一会儿,山便有了山的轮廓,水就有了水的样子,人也有了人的模样……每每这时,父亲便会哼着小曲,背着双手站在画对面不同的角度,看一下哪里画得还有不足的,时不时再补上两笔。长长的白大褂上,赤橙黄绿什么色都有,有时手上、胳膊上都沾满了颜料。父亲画的出神,我看的也入神。看着父亲的画,被那么多的人喜欢着,我就想,我以后长大了做个大家喜欢的手艺人。那种色染的味道,至今还令我迷恋和回味。   我的童年就像一个美丽的童话世界,在这五颜六色中度过的。   每当念起这五彩斑斓的颜色,就会时常想到二奶奶制作的五彩花样的布老虎。   我小时住的院子是一处有着几百年历史的两进的院子,里面院子堂房旁边的耳房住着我的二奶奶,和我的奶奶是妯娌,她是一个极干净,极讲究的人,做得一手好针线活,缝的那种布老虎,远近闻名。我一直深深地记得她的长相,圆圆的清瘦的脸,干净素白的斜襟布衫,裹着小脚,那双小脚,我看到过,小巧的三角形,真可谓三寸金莲。每每闲暇时,两个奶奶便会坐在院子里那长长的青石阶上,聊着戏,聊秦香莲告状、王宝钏守寒窑……二奶奶便会边聊边用心做着她的布老虎,把那带着斑点的花灯芯绒布做成老虎的身子,用些破布头和棉花塞进去,然后用筷子攥的紧紧实实的,再用些黑的灯芯绒布片或是纯黑的布做成眼睛,把鼻子做成三角形,用费旧的棉花把鼻子塞得鼓鼓的,再缝上尾巴,用那五彩的丝线绣上胡须、眉毛,一个栩栩如生的布老虎便做成了……   那个时候,我就蹲在两个奶奶跟前,一边听她们聊戏文,一边看二奶奶做布老虎,有时还给她穿个针什么的帮帮忙。二奶奶对我说过:“跟我学做布老虎吧,我都教给你,把这手艺传下去。”是的,二奶奶没有女儿,媳妇常年有病,也没有孙女。每次我就傻傻地笑,因为我觉得,画画和缝布老虎这两种手艺都好,也都喜欢。可惜后来我一样也没有学成。   二奶奶做了许多的布老虎送给亲朋好友和乡亲们,乐此不疲。我家记得还有两只,那时母亲把被子叠的方方整整的,用一块大的毛巾盖在上面,然后把布老虎压放在毛巾上,很是好看。只可惜我家的那两只老虎现在也不知哪里去了,即使在,现在谁还会再摆放它呢?   记得前几年山西电视台有一期专题节目,介绍了好象是临汾的一个女艺人做的各式各样的布老虎,我当时认真地看那节目了,不论是从做工上,还是从老虎的神态上,比我二奶奶做的布老虎那真是逊色多了。   有时我想,写作也是画画和缝布老虎吧,我把那些散落的文字用一根丝线穿起来,喜怒哀乐,找寻着岁月的轨迹,我知道,尽管穿起来的文字不是太好看,但里面有我的一份执着和热情。   雪小禅写过一个叫朱天文的女子,她是一个好的手艺人,她不用电脑,不接电话,也不接受人的采访,很少与朋友见面,整天就努力地写啊写,她说要写三十年,写到七十岁,写完她的父亲留给她的稿纸——她父亲自裁自印的稿纸,一页纸上面可以写上五百个字。我没有父亲给我的稿纸,但我却有父亲给予我的肯定和鼓励,我有一台陪伴我的独属于我的电脑,高兴时、失意时、寂寞时、想念时,打开它,那些方块的文字便会出现在我的眼前,我轻轻地敲击着键盘,让它们在我的指尖上跳舞,我喜欢看它们的样子。   在许多年的梦中,我常常梦到那些红、蓝、黄、绿,梦到父亲的那一支支画笔,一笔笔下去,山川、河流、亭台楼阁……也常常梦到那些大小不一,形态各异,栩栩如生的布老虎……   我愿意像父亲,像二奶奶,把手艺当成享受,一针一线地绣那一块被我叫作“流年”的手帕,不嫌它质地粗糙,不嫌它针工不好,当我把那些文字绣上去的时候,看到上面开出一朵小小的花,淡淡的,带着流年里许多的曾经。  

------分隔线----------------------------
推荐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