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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舞】草(散文)

时间:2020-12-27 00:45
大币   江南的草,到了冬天也只黄,不枯,然而我其实却并不知道这黄了的草,是生,是死,是枯,是荣。   喜欢看落叶落在枯草上的样子,好像两个沧桑的老人在垂暮之年还要最后携手走完人生的最末一段旅程一样,虽然有些凄凉,但是却依然有着凄凉的辉煌,那是面对死亡的从容,从容得如同就义的烈士一般。   江南没有风雪,所以黄色的草不会在地平线上消失,它们和灰土融为一色,它们似乎忘记了浅笑,它们任凭人们将双脚践踏在上面,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怨言。   如果是芳草茵茵,那么谁人又能够忍心去踩踏呢,但是这却偏偏只是一片枯草,所以人们放心地在上面走过,小狗放心地在上面撒欢。然而草却不记仇,枯黄的只是一个冬季,等到春天的时候,它们又会率先回应春风,从脚后跟绿到了头顶心,让看到的人都惊愕地叫一声:“呀,原来这里还有一片草地。”   是的,总是全世界都将黄草忘记了,但是草也不会忘记春天的,它们在生命最好的季节将绿色洒向人间,它们活了,马儿、牛儿和羊儿就活了,整个世界就活了。   春天的时候,天总是特别低,蓝天好像就贴着草面上长起来一样,或许这是蓝天在对小草鞠躬行礼吧。   这个世上最崇高的天空,也会对一株小草而折腰,然而,人类呢,除了践踏和凌辱以外,他们还给草带来了一些什么呢?   什么都没有,但是,草却并不发出任何怨言,它们从不呐喊,它们从不哭泣,但是,它们却用自己的方式反抗着人类的暴行。   于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草地荒芜了,一大片一大片的青草自杀身亡,草原变成了沙漠,沙漠是黄的,和冬天的黄草一样,但是区别是,冬天的黄草还有一天会变成绿色,但是沙漠却不会。   就这样,牛儿再也吃不到鲜草了,于是牛奶不再是乳白的;就这样,羊儿再也吃不到鲜草了,于是羊毛不再是雪白的;就这样,马儿再也吃不到鲜草了,于是马儿不再奔跑,从此这个世上再也不会出现马背上的成吉思汗这样的英雄。   就这样,人类没有牛奶喝,没有羊毛穿,也再也没有英雄了,没有吃,没有喝,没有英雄的人类没落了。   就这样,人类都化成了泥土,和沙漠融为了一体,多少年之后,在人类的尸骨上,长出了一棵小草,它在春风里摇曳,它唱着自己的歌谣:“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从此以后,这个世界的历史由一株草来撰写,传说里没有英雄,没有豪杰,没有好汉,有的只是一片苍茫的草原,草原上流传着亘古不变的传说:无数弱小卑微的生命战胜了最强大的人类,抒写了这个宇宙最辉煌的篇章,这是草的英雄故事,一个草莽英雄的故事。   哈哈哈,草笑了,你听得见吗,它在笑话你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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