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香樟树 演绎春天里的秋天（散文）

　　在这个充满绿色、生机勃勃的春天里，一直只关心那些姹紫嫣红的花朵，却很少留意身边那些朴实的风景。在美丽的春天里，看过千年古木，赏过百年花卉，却从未注意每天必经路口的那些香樟树。香樟树是江南四大名木之一，是环保型的常青乔木，在江南的城市街道、公园、乡村公路两旁几乎处处可见，这么多年，除了肆意享受它一年四季带来的清香，似乎从没在意过它的一些细微变化。　　 直到那天下午，我去超市购物，刚走出大门不远，突然一阵风吹来，只见街道两旁的香樟树叶子簌簌下落，被风卷起后四处乱飞，有的在地面打旋，有的在空中飘舞。再看看那些干枯的叶子，有淡黄的、杏黄的、淡红的、殷红的……夹杂在飞扬的尘土中，犹如秋天里那场凋零的壮观场景。一枚一枚的叶子从我身上轻悄悄地滑下去，划着优美的弧线飘下，那么优雅，那么轻盈。那零落的静美，令我瞠目结舌，那落叶的清香，令我心旷神怡。　　 在这鸟语花香的春天，万物复苏，百花争艳，而香樟树却要用平生最后的温暖迎接新的蓓蕾，接着再历经“深秋”离别的阵痛。它穿着密密匝匝苍绿的外衣，从秋天守护到冬天，只为了与春天相遇，直到看到树尖上一个个毛茸茸的芽苞，隐隐约约露出一点点嫩绿，它才带着眷恋，带着满足，在春风的温柔抚摸下依依离去，没有凋零的凄凉，没有离别的忧伤。　　 一场春雨，零落几多黄叶，一夜春风，长出一串又一串幼蕾。那些细小的新生似星星点点，站在枝桠的最顶端，调皮又可爱，在春暖中次第舒展，徐徐吐香。过不了几天，幼蕾开始抽出浅绿色的嫩叶，老叶便开始脱落。与秋天不同的是，它们是陆陆续续的，如长江后浪推前浪，嫩芽长出来后，黄叶才相继离开，如此循环，大约要一两个月时间，整棵树看上去一直都是枝繁叶茂的。　　 香樟树虽然没有白杨树那般高大挺拔，没有杨柳树那般风姿绰约，也没有松树那般飒爽英姿，但是却有它独特的风姿，圆润连绵、俊秀飘逸，中规中矩地傲然屹立在天地间。它的树皮虽然粗糙，质地却很均匀，细腻，它不仅是风景树种，而且还是名贵家具和一些高档建筑的理想材料呢。它的根、茎、枝、叶都是宝，不仅可以蒸馏制成樟脑丸防虫止蛀，而且在明代李时珍搜集的药方中，还有关于香樟树的药用记载呢。　　 春天即将过去，香樟树的叶子依然还在随风而落。每天早上都可看到环卫工人把那些五彩斑斓的香樟叶扫成一堆堆小山，虽说也是碧云天，黄叶地，但完全不像秋天的落叶那般铺天盖地，有如一只只彩色的蝴蝶，翩翩起舞在路上、草丛间。那优美的姿势，不影响交通，不影响环境，而是春天里一道美丽的秋景图。只要有风吹过，它必将倾情而舞，留下一阵阵清香。　　 每年的初夏，焕然一新的香樟树更显得精神抖擞，英姿飒爽，将染绿整个夏天。它的树冠浓密茂盛，随其自然地展开如一把庞大的绿伞，浓荫遍地，既装点着大自然的美丽，又无私地为人类造福。这时候，斗艳百花芳菲尽，它才开始精心孕育着圆锥体的黄绿色小花苞，把最美丽的风姿淋漓尽致地展现，气势雄伟地播撒着爱的音符。　　 这个春天，自从那天遇上那场樟叶飘飞后，我记不清楚这是第几次出门购物不开车而只选择骑自行车或者步行了，只为了看一场又一场春天的秋景画，只为了更亲近那些大自然美好的绿色祝福。著名大师罗丹说过：生活中不是没有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只是，忙碌中，我们往往只顾匆匆赶路而错过了多少风景啊！　　 春天的香樟树，让我领略了身边平凡的风景也有别样的风情和韵味。在流年的时光里，其实，最美的时光莫过于：闲看花开，静听叶落。最安宁的生活莫过于：像树一样理性又安静地看着人世变迁，懂得唯有遵从宿命，才可以离合不惊；唯有恪守理则，才可以枯荣随缘。当阳光穿透树梢，洒下一地的斑斓，行走在香樟树下，微风轻拂，鸟儿鸣唱，那些生活的芜杂和琐碎，统统都忘在九霄云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