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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遥远的山村(散文)

时间:2020-06-28 00:53
  一   2002年春天,我跟随父母亲搬迁到宁夏最大的移民区――红寺堡。   现在的我已经是宁夏师范学院的一名学子。三代为师是我家的荣耀,这完全与家乡深厚的文化底蕴是分不开的。虽说自己离开故土已经十四年,但每每想起往事还历历在目。1993年,我出生在这个偏远贫穷的小山村,由于村子地处阳坡,所以叫大慢坡。这里地处六盘山南麓,阴湿山大,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的人们靠天吃饭,靠山维生。家里房子是用土坯砌成的墙,大门还算气派是穿靴戴帽,即大门底座和挑檐码头是砖砌成,墙是土坯,算是我家的宏伟建筑了,吸引了众多人的眼球。爷爷是一名民转工的乡村教师,就在本村教书。再加上父亲是1989年固原民族师范毕业生,也在本乡的村小教书,家境还算好。   1994年,村里的小学还没有学前班,幼儿园更是我的奢望。大多数小孩都等到七岁就读一年级。每当农忙季节,父亲把我领到他们学校,他在教室里面讲课,我便在教室外面玩土,怕我打扰教学不允许我进教室。跟随父亲的日子里,我看见比我父亲年长的一位老师下巴没一根胡须,便问过父亲,那位叔叔为什么不长胡子?却引来哄堂大笑,我已记不清父亲当时的回答。   我七岁的那年春天,跟着爷爷进了学校,记得开学第一节课是爷爷教的语文课,穿着一套半新旧的中山装,戴着一顶深蓝色的帽子,手里拿着课本和一根近三尺长的教鞭,走进教室后,操着方言在全班同学的面前讲了许多,我已忘了他具体说了些什么,也就是从这节课以后,我在学校遇见他后,称呼便从“爷爷”变成“老师”,同时他比平时更严厉了。不过每当放学时,他总会找到我,拉着回家,一路上有说有笑。父亲在十里外的邻村教书,晚上回家后教我用普通话读课文。因此,我便是班里最先会普通话的孩子,老师也让我在每天晨读时间领读课文,学习成绩也名列前茅。   最使我难忘的是每逢雨雪天,往返的山路稀泥几尺深,雪深坡陡,爷爷总要背着我。童年时光是在爷爷的背上度过,压弯了他挺直的脊梁。现在看着爷爷苍白的头发和深邃的眼睛,已大不如以前了!   二   还记得六岁的那年夏天,父亲和大伯带我们兄弟姐妹几人去铜山、大峡、四扇林顶游玩。   铜山是家乡太阳升起的地方,儿时的我总以为太阳公公住在大山里,久而久之对这座铜山也充满了好奇。这次终于可以去那神秘的地方,我兴奋不已。   一路上,父亲和大伯讲述着五八年曾经在铜山大炼钢铁挖矿石挖出鱼化石的事,更增加了我对大山的敬畏和好奇。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是依靠着大山。   看!草丛中一株株硕大的野草莓,就成了乡村孩子夏天解馋的野果子了,我们一边采,一边吃,嘴染得红红的,简直就像个红嘴鸭。高高的山,清清的河,怪怪的石,还有满眼的绿,各种野花,水荷叶,人工种植的松树和各种叫不上名字的灌木,让我看不够。正好我口渴时,父亲好像大山的主人一样,熟练地用荷叶做成水瓢,在泉眼中掬来一瓢泉水,喝一口清凉甘甜,父亲便用相机记下了每个人脸上灿烂的笑容。   闲谈之间,我们便登上了前面的四扇林峰顶,父亲看了看远处层层叠叠山峰,把目光停留在那个点,父亲指向遥远的有飞机信号塔的地方,沉默片刻说,那个地方叫骆驼脖子,1978年你太爷独自一人进大山为了给我们家摘野果――李子,迷了路再也没有回来。   现在回想起父亲那时低垂的眼神,似乎天幕都跟着低垂了。   三   2013年我们一家人来到久别的故乡,十一年我从未谋面的故乡。   故乡!我怎么找不到原来的模样,只有后院的那棵云杉树还在,这里已面目全非,剩下的老房屋全被推倒,就连道路也不见踪迹。一人高的荒草淹没了童年的记忆。我的脚无处安放,我的心无处安放。生我养我的老屋,似乎飘荡着母亲的欢笑。那温热的土炕再也不见踪影,似乎能听到父亲“猴儿顶灯”,“甩八罗”的游戏带来的欢声笑语。用平板石铺成的院子也荡然无存,那是我三四岁让父亲用自行车当摇篮,在院子里不停地转悠哄我入睡的游乐园,还有门外的平台、远处的铜山、蓝天、白云和幼小的我都成了记忆的画面。饭香的味道就在那个地方飘荡。后院的那棵酸梨子树还在,每年的秋冬就是我们家里唯一解馋消渴的水果。   看着眼前的废墟,推土机推掉了我的家园,也推掉了我儿时的梦幻,也推出了我的忧伤一片。我调转头跟着父亲去山那边的坟头祭奠我的太爷和太奶……   站在村子最高的山头,望着这片生我养我的地方,只有那近处山和远处的峦依然没变,家乡西落的太阳早已朦胧了我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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