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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难忘

时间:2020-06-22 01:01
  我刚上凡洞那几年,跟一位邱氏,名拔忠的老师傅当学徒。在后勤车队。隔着一条马路,上一个斜坡,是矿粮管所。再走十几米,是几排两层楼的家属房。他就住在那儿。空闲时,我常去他家喝龙井。   其实,我忽略了一棵枇杷树,但很少挂果。   在树下,有一块巴掌大的墓碑。岁月把字迹磨模糊了,但仔细辨认,刻着:李秋河。却又在万圣节没人来烧纸,如此,一度当作孤魂野鬼。当然,这样的一个人,家里一定不会有男丁,要不,早取走了。或许,也怪我不多嘴,在喝茶的那会没有问一问老师傅。   一直到我翻阅了《大宝山矿志?第一卷》才了解到李秋河。矿工出身。凡洞革委会副主任。三结合攻关小组的组长。   七十年代初期,他在采场修理潜孔钻。只能钻探两百米深的潜孔钻经常卡壳,为了攻破这一难关,他没白费心机。听说,半夜躺在床上,只要有灵光闪现,有好一些的主意,一骨碌爬起来,绘图,写工作程序。还巴不得天快些亮,好赶上北采打“老虎”。我有时会想,他握着的扳手,比武松的哨捧还得厉害,才不耽误矿山的健康发展。   然而,天失英才。   大抵是七二年冬天,北采第一次出现了“哑炮”。那天,他带领几个技术员从办公室赶去排除。时钟的针尖顶着胸口,一秒,一秒,再一秒。等了几个小时,不响,就失效了。就在他要去看个究竟,离炮只有十几公分,“轰”的一声巨响。李秋河,我们的矿哥们,也轰得倒下了。   再后来,我听说,当时的北采值班员刚走到一个山脚下,把他的心都“炸”碎了,起码,是吓破了胆。   那一次,只有值班长活了下来。   我不知道什么是血流成河。却记住了一个响当当,亮晃晃的名字:李秋河。   隔了一年,在大宝山矿的第一次党代会上,李秋河,当上了开发矿业的先锋战士。这迟来的荣誉,激励着一代代矿工努力拼搏,勇争一流的豪迈。   离开凡洞也有几年了,前不久,为他,我写了一首诗。摘抄如下吧:   午夜   ——缅怀开发矿业的先锋战士李秋河      流淌的节奏里,看到了光   看到了火蝴蝶,看到了你的眉清目秀   一转身,回望采场   有思念裹着矿石      满天的星星踩了一地的脚印      它们帮着我寻找你的踪迹   在矿石的沉默里   你安然的入睡,你看不到我哭红的眼睛了   我想了些什么,也似乎没有好好的告诉你了      是呀,你的肉身终将腐烂。你的骨头会藏在   哪一块矿石   你拥抱着风尘中的旧爱   从此,迷乱的春天,我走向泪水的核心      我走向了你。没有半丝的遗憾   在你倒下去的地方,竖起   一面鲜艳如血的旗   竖起你的悲痛,挽回信仰的力量      穿透冰雪。穿透历史的履痕   我怎么可以哭呢?我怎么可以擦去带血的泪水   怀念,这一个我生命里的陈词   还有着最初的温暖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夜晚,我不承载太多的   痛苦,悲伤,以及马车运过来的幸福   我只能祈祷,虔诚的,义愤填膺的   为了你,我只能如此   告慰心灵的不安      风还是从笔架山吹了过来。你冷吗?   这一个十二月的冬天   冰霜在树梢挂了几个霭雾朦胧的早晨   现在是午夜,我站在一个风口上   转身,读你坚毅的脸庞      其实,我怎么读得懂你。读懂了你   就读懂了一册浩瀚的矿志   繁星一般的文字里,还有着你的鼻息   有着你的,从未消逝的青春      征服了山的人埋于山下。在时光里打捞,这沉甸甸的往事,总让我不由自主地缅怀,生出几分慰叹。   真的,总是难忘。   一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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