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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荷.四季的故事】小镇生活(散文)

时间:2020-03-03 01:42
     “哗哗啦啦”打开卷帘门,推开老式的带格子玻璃的木门,茶香迎面,在这个离我家二十多里路的小镇,有我的小店,我的一个小家。   日光灯急促地跳了两下,发出很暖的光,放下小包,推开后门,拿出20CM电锅接水做饭。   记得房东还笑我说这大碗似的电锅,够喝吗?我就笑起来,真好,我喜欢这个朴实的小镇。   忘了说,我在乡镇开了一个小茶店,也算是有个小三产。   因有亲人在这远离县城二十公里的小镇中学教书,常被她描述的悠闲生活羡慕不已,就神往起来,真的愿在这儿住一阵子。于是就玩笑似的开起了小店。   刚开始找房子时,爱人是非常地不乐意,且以经济要挟,看我这么投入,也就放手了。在这儿毕竟不熟悉,就在中学附近找房子。如今我们山东的乡镇,虽不是高楼万丈林立,但也是沿街两层小楼,店铺有副食,小百货,书店,衣服店,大都是铝合金的货架子有点散乱的摆得琳琅满目。   周末来此问了几家,看似关门的小楼,却惊异地发现,这儿的人真是悠闲。   其中有家卖化肥的,旁边我看到三间卷帘门落地。心想这个是出租的吧。我进店时发现他们正在逗孩子玩。我说明来意,女说,我们不愿住楼上,小孩子小,这几间房我们是住的!哦,楼上大片大片地闲着,真不可思议!   又走了一家,闲着的房子无非是放些农里的铁锹、耙子,甚至烂草旧衣什么的。自己用着方便,说的话是那么令我这拜金为上的小女汗颜,不在乎这两个房租。言外之意不差钱,看着他们朴素的衣着,简单的饭菜,相去几十里,怎么人的观念就这么大区别呢?   我们这儿的人下了班后,男有跑出租的,女有销保险的,摆小摊的很多。有的住在一楼的还要把本不太宽敞的居室,开辟出门脸,赚点酱油钱,宁可让孩子与自己挤在一起住。   其中有家做面条的,让我看下很宽的房子,我问房租多少,房东大哥举起一根粗糙的手指,,一千二。   便宜些吧!一个月能卖多少东西!我说.他大笑起来,一年一千二,我们这儿都是按年算。哦,这样,我又想起平时买菜时,他们自家菜常说二斤五斤,看来是同理。我点点头,他又领我到很宽阔的楼上,指着一间很大的房间,这间你可以住,我们不出租。我窃喜,真是太便宜了,而且楼上的房子还可以白住!美中不足地是只有一个室外厕所不方便,就忍痛割爱。   后来又找到一家,他家有四间临街房子,正好有一间空着,旁边两间一个修车的,一个是售种籽的,另一间是房东放他的小货车的。倒是院内厕所分开,男女有别的。只是楼上的房子人家放着些杂物,不能住的,房租也是一年一千二。房东夫妻皆黝黑的脸,男的胖胖的脸,一笑眼睛眯在一成一条缝,女则是瘦的很,很骨感的锁骨就那么硬帮帮的,他们都笑着说话。   于是就开始准备工作,订广告牌,加工橱子,茶桌椅,联系茶厂发货,去济南批发市场,电话很频繁。一时忙得很。   房东得知我们是卖茶用,还很操心地重新粉刷了一个墙壁和斑驳的门。   当我终于搬进去时,看到也深棕的木质货架陈列着锃亮闪着金属光泽的若干茶罐,台面一尘不染,我松了一口气。小镇,我来了。   正好我计算着外甥女毕业,可做我的营业员,征得她的同意,于是在知了声声的夏天,我的“知音茗茶”开业了,开始我俩几乎不敢抬头看客人,很窘的样子。   第一天邻居大哥来我们这儿买了二十多元的茶,总算开张了。   这茶本不是必须品,不若化肥农药似的,这大部分时间就是在屋内呆着。   于是我还是上班,遥控指挥我惟一的营业员,我的年轻的外甥女,过了一把老板操心瘾,开店的日子远不如想象的那般浪漫,效益是生意的第一位。生意清淡,人淡如茶。   周末有空就去我的小店,四周溢满茶香,沏杯香茗,袅袅的热气飘散,至外甥女长这么大,我那段时间是和她聊天最长的时间,她的大学生活,她的心事,她的快乐。   房东是很有人缘的人,现在农村收种都有机器了,因此农村女人就有了大把大把的时间,于是门前房荫处,一把破椅子倒下,放一块纸板或木板,几个马扎甚至几块红砖,就支起一个扑克局,门外吵嚷嚷的,间或阵阵爽朗的笑声,不知不觉地夕阳斜照,中学的学生的放学回家了,才收摊。   我们后门直通房东的家,房东若做什么好吃的东西,也会叫起我们一起吃,开始不好意思,后来有时就送来,肉包子呀,菜饼呀,有时甚至一块红瓤西瓜,两个水桃子。礼来礼往的,我们也送些什么东西给他们。   也渐渐地有人来光顾我的店,到了晚上,店铺基本上6点多就关门,一下子街上的人都吃晚饭,饭后街上黑乎乎的,没有路灯的晚上,店门外仍有凉快的女人男人高声地说笑。   晚上支一张行军床,电扇叹息着疲倦地转到黎明,公鸡隐隐啼鸣,小镇的街上就有了说话声,门哗啦地响着,也就翻身起来,醒了。就开始做饭。真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天长夜短。   有时在室内做饭,有个大眼睛的女孩子,眼睛奇大,又是出奇的黑,仿佛非洲有亲戚似的,手含在嘴里,冲着我笑。在生意冷清的日子里,并不是太寂莫。   外甥女又有了新的工作,要离开我的茶店了,房东还拉着她的手,说让她再来玩呢。无奈把孩子爷爷抓来补缺。   老人年已六旬,又长期在家,没有经验,又不大懂茶,可想而知他是如何的不愿做这件事,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冬天来到了,2009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得更早一些,坐在有暖气的房间里,听老人的电话里有些抱怨。   因孩子爷爷不能长时间盯在那儿,我又不大经常去打理我的店,爱人就说停业吧,你做买卖白搭!那些茶留着自己消化吧。   一直犹豫着,舍不得,真的舍不得。尤其看到我亲自布置的小店,整洁干净,这儿的街道卖东西的也日渐熟悉,都很热情地打招呼,真舍不得离去,爱人笑我矫情,原因很明确,开店不挣钱,就失去在这儿呆的意义。可我说小镇以后也会发展的,现在刚安装上路灯,晚上不再拿手电筒,路灯也是发出很白的光。   上周去了一次,看到房东的笑脸,和热气腾腾的饺子,我的心又犹豫了。小镇生活,真的难忘。   我知道,我若停业,是不会再频繁地来到这儿了,听那隐隐的鸡鸣,看那房东总跟脚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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