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村中晚市（散文）

　　每逢周末，总是来到乡下，品味难以割舍的田园风光。　　 这儿虽是农村，人们经营生活却井井有条，一点儿也不亚于城里的氛围。城里有早市，这儿没有，因为勤劳朴实的乡村人朦胧的晨光里早已在土地上挥汗如雨了，比城里散步锻炼后再在早市中寻觅饭食的生活充实多了。这里倒是有一个晚市，当然其规模很逊色于城里了，但热闹场面却很凸显强势，这儿新鲜的气息、廉价的菜品、朴实的氛围是别处无法比拟的。　　 晚市离家门口有一段路程，却显得幽静淡雅，就是树多，浓密的树荫把路遮挡的略显昏暗了，不过夕阳西下的时候，那绚烂的红晕已在周围铺上了迷人的金辉，伴着沁脾的各色植物参杂在一起的芳香，再和着村里特有的淡淡的炊烟的味道，一路走过，那浑身的倦怠便被洒脱得干干净净了……　　 路上的人儿稀稀拉拉的，地儿都是临居的，不用出家多远。路上也就没有机械的喧嚣而过，更多的是肩扛农具的缓步慢移和彼此互递着烟卷儿吞云吐雾的谈笑，一路下来，温馨的招呼不断，还不时调侃着：“今晚得弄几个好菜，整壶！”那边便附和着：“要得！要得！”回头再看，路上已多了提着篮子的女人……　　 晚市不是很大，人儿却不少，其间倒是少了砍价还价的吵闹声。这儿除了肉摊老板等几个特殊的摊位属专业的经营者外，其他大多是来蹭地摊的，摆着几样择得非常干净的菜品，就势一蹲，或者把锄头杆一横，再就势一坐，便算作一个摊主了。到这儿来的客人都知道，那些新鲜浓绿的菜儿都是下工的村民临时在田间地头现摘的，价格大家都心知肚明，不用你满口炫耀，我点钱你给菜，悄无声息中就把小买卖做成了。碰见一个较真的，脸红了，摊主要么一口回绝，要么一分钱也不要，白送一份，“为了一毛两毛钱不值得争扯！”买家倒不好意思了，丢下钱，匆匆地走了……　　 晚市是清闲的，更多的人儿是来看景的。老人提一马扎，到了集头，便凑在一起坐下，眯着眼看着人来人往，温和的神情总是挂在脸上，如一尊菩萨，夕阳余晖中更加慈祥。也有的，倒不大像买菜的，来来回回闲逛，偏偏又把眼睛盯在各样新鲜的菜上，或许是看看什么菜畅销，等明天也出个小摊，挣个块儿八毛的，顺便也凑个热闹。再看看那几个心不在焉的卖菜的，两个人头对头蹲在一起，用棍儿在地上来回划几下，用几个石子下着不知名的棋艺，有时还会争得面红耳赤，即使摊位前围满了询问菜价的买主，也不管不顾，依旧争论是非，最后只气得买主们落下几句都囊悻悻而去，浑然不知摊位的鲜菜还没有开张。　　 来这儿的人都是悠闲的，如释重负般卸下一天的辛苦，舒展着劳累的筋骨，脚下也闲庭信步起来。与其说来买菜，不如说来此凑热闹，一天不相见的乡邻此时甚是相欢。彼此一个浓情似水的握手，再加一声恋恋不舍的问候，一句句朴实的家长里短让每个人的脸上漾满了爽朗的笑意。此时，已经忽略了路边的菜摊儿，只是彼此的问候，人们一路走下来，倒是发现手中拎起了沉甸甸的绿意，也不知是哪位乡邻的心意。　　 炊烟起，一种家的味道开始滋生，飘渺在周围，久久萦绕在林梢间，渐渐浓重起来。人们依旧驻足，流连在一起，那种在同一块土地上耕耘相互依存的情谊更加浓烈起来，相互依偎着，再甚手挽在一起，轻声细语，比酒醉的人们更加心醉……　　 暮色渐浓，人们仍不愿舍得这晚市的景色和热情，沐浴着渐已朦胧的晚色，尽欢地呼吸着从乡间田野里飘来的特有的香气，依旧缓慢着自己的步子，左顾右盼地浏览者周围的人和小摊的菜。总有归家的时候，此时庭院的窗台上开始亮起点点灯光，在晚市上享受足够的人儿陆续缓着步子踱向不远处的家园，迎面还有三三两两来的人儿……　　 夜色渐渐浓重了，晚市依然热闹，依旧人来人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