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措辞不当（外一篇）

　　　　 有一次在团部的澡堂洗浴。　　 当人们都脱光了，拥挤地站在浴池里，就明显地看出人们的胖瘦来。孙副政委是当年十万官兵开发北大荒时，从地方来的支援部队的干部，当地人，老同志。平时都穿戴很整齐，从外表看就是很高大健壮魁梧的样子。一旦在浴池脱光了，就显得很胖了。　　 那个年代因为缺吃少穿，生活条件艰苦，瘦子很多，而真正胖子不多。所以当孙副政委在池子中间一站，就很引人注目了。一位股长的小孙子约摸五六岁，指着孙副政委说：爷爷，你看这人多肥呀。大家都朝孙副政委看去，副政委显然很窘了。他回过头拍着小孙子的脑袋，不无幽默的说：孩子，你要是会说话，就说我这是富态，要是不会说话，就说我是胖，你别说是肥呀。那不成了……。　　 副政委的话显然是说给那位股长听的。在场的人都笑了。　　 　　 什么是零下42度？　　 　　 忘记是哪年的隆冬，大雪把未来得及收割的大豆埋在地里。　　 这天早晨我们正准备出工跟着爬犁去地里挑豆子。指导员走进宿舍告诉大家，说今天预报黑河地区气温是零下42度，不用出工劳动了。后来听说，当时是有规定的。于是，我们就在室内学习休息。后来的几年冬天，就从来没有听说过低于42度就停止室外作业的规定。不知道是气温没有这么冷，还是当时领导不执行规定。反正我们曾经体验过那种过程。1971年冬我们去团部拉粮食回连队。那天我们把所有的衣服都穿上身，但是还感觉冷，脸露在外面有一种皮肤被撕裂的感觉，眉毛睫毛胡须和皮帽子的边沿都结霜，说话不自主地上牙磕打下牙。全身像是数根针戳你一样。刚开始出门，在外面站一分钟就开始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脚，过一会儿就开始疼，脚后跟和脚趾感觉就是几块冰坨子，针扎一样的疼，而且不敢跺脚，似乎一跺脚就会把这几块冰坨子跺下来。走到水库时身上发热了，那时候没风还好。等过了山口，遇见大风，那简直是种折磨，身上的热量慢慢就吹没了，浑身哆嗦，脚逐渐失去了知觉，踏在棉胶鞋的脚丫如同踩在冰面上一样。迎着大风步行，狗皮帽子裹住脸，鼻子和嘴唇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眼睛会被风刮的痛而流泪，然后闭上眼睛就睁不开了——冻住了。鼻涕眼泪根本不受控制，不由自主地就流出来了，有时还没等全部流下来就在鼻孔下面结成了冰凌……　　 那时候屋里和屋外几乎是一样的温度。躲到哪里都是冷，冷到骨头里的那种，似乎每一个细胞都在哆嗦，血液都停止流动。看着旷野的雪原，觉得这么大的天地没有一寸地方给你躲着取暖，似乎无力逃避被冻死的命运。　　 零下四十度并不是极限，我们那一次搞得比较狼狈都是因为没有充分估计到零下四十度的生活是什么样子。后来我们在一起议论，当时的边防战士站岗放哨怎么办呢？那不就冻坏了吗？有人解释，说当时有一种材料可以贴身发热。战士在上岗前把它贴在脚下，靠发热取暖。俗话说，寒从足下来。脚底板热了，浑身也暖和点，至少不会冻坏身体，我相信了。我想，如果我们也有这种热帖多好啊。现在得知，这种材料存在，矿物材料蛭石是也。　　 你知道了吧，什么是零下40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