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野散文】颜真卿传奇

　　颜真卿(709～785) 中国唐代书法家。字清臣，京兆万年（今陕西省西安市）人，祖籍琅玡临沂(今山东省临沂市)。开元(713～741)年间中举进士，登甲科，曾4次被任命为监察御史，迁殿中侍御史。为人刚正不阿,为权贵杨国忠所排斥,出任平原太守。安禄山叛乱，颜真卿在平原联合堂兄常山太守颜杲卿奋起抵抗，河北一带十七郡纷纷响应，被推为盟主。后颜杲卿和侄颜季明被安禄山杀害，颜真卿怀著悲愤的心情写成著名的《祭侄季明文稿》。肃宗时至凤翔授宪部尚书，迁御史大夫。代宗时封鲁郡公，因此后世又称他为颜鲁公。由于颜真卿笃实戆直，敢于直言谏诤，德宗时遭到虞杞的妒恶。当李希烈叛乱，虞杞奏请使颜真卿前去劝降，不断遭到李希烈的威逼，颜真卿不屈，并叱责李希烈，被李希烈杀害于狱中。后人辑有《颜鲁公文集》。　　 步入仕途　　 颜真卿的书法学成以后，告别了老师张旭，回到了长安。过了没多久，朝廷就让他做了监察御史(负责监督各级官员的官)。　　 一次，颜真卿来到陇右(现在的甘肃、宁夏、青海一带)去巡查，发现五原(现在宁夏盐池县)有一件案子牵连了许多人，是一件冤案。虽然当事人和他们的亲属一再向官府申诉冤情，可办案的官员一直不认真察访审理，结果，案子拖了很久不能平反。　　 说来也怪，自打五原出了这桩冤案以后，天就一直大旱，没落一点雨星儿。水井干涸了，小溪断流了，田里的庄稼枯萎了。人祸加上天灾，五原的百姓日子过得苦极了。　　 颜真卿决心为这起冤案平反，他经过一番明查暗访，终于弄清案情真象，重新审理了这个案子，最后解救了蒙冤受屈的人，惩治了失职的官员。五原的百姓人心大快，都说：“颜御史真是为百姓作主的好官啊!”　　 据说，就在颜真卿为蒙冤的人平反那天，好几个月不下雨的五原，一下子就下了场透雨，枯黄的庄稼没几天就变得一片青绿了。五原的百姓又把这场雨和颜真卿平反冤狱的事连起来，四处传扬说：“准是冤情惹怒了上天，给五原带来这场旱灾，如今颜御史为受难的人伸了冤，感动了老天爷，才有这场大雨呀!这场雨就叫 ‘御史雨’吧!”　　 誓师起兵　　 　　 过了几年，颜真卿被派到平原郡(现在山东德州)去当太守。平原郡归渔阳节度使安禄山管辖，安禄山早有野心，暗地里招兵买马，准备时机一到就发动叛乱，好自己做皇帝。颜真卿看出了安禄山的野心，就假装要预防洪水，加高加固了平原城的城墙，屯积了许多粮草，还趁机把能够打仗的青壮年人登记起来，做好了守城准备。公元755年，安禄山果真发动了叛乱，消息传来，颜真卿立即招集起队伍，流着泪对将士们说：“叛贼安禄山的军队马上就要打过来了。为了保住我们的家园，保住大唐的江山，使我们的妻儿老小不受叛贼的残害，现在我决定立即起兵，讨伐叛军!”说完，他举起酒杯，把酒一饮而尽。将士们感动得都流下了热泪，齐声说：“我们要和叛军打到底!”安禄山的军队攻打平原城，好久攻不下来，他又气又急。正在这时候，叛军攻陷了洛阳，杀死了守城的唐朝官员李×等人。安禄山就叫来一个名叫段子光的人，对他说： “你带上李×的脑袋去见那个颜真卿，告诉他，不投降，就是这样的下场!” 段子光神气十足地来见颜真卿。可他一走进大厅，见颜真卿威严地坐在中央，两旁的将士们手握着寒光闪闪的刀枪，便吓得浑身冒出冷汗，再也不敢神气了。他强装出镇静的样子，对颜真卿说： “安将军的军队已经打下了洛阳，守城的李×也被杀死。现在远近各县的人都归顺了安将军，他叫我带了李×的人头来劝导你!” 说完，段子光把带来的人头“咚”地一声扔到地上。颜真卿看到李×血肉模糊的人头，不由得怒火冲天，他猛地一拍书案，厉声喝道：“来人!把这个叛贼给我砍了!” 段子光吓得浑身发抖，连声喊：　　 “你要是杀了我，将来要后悔呀!”“为了国家安宁，我没什么可后悔的!”颜真卿铁青着脸说完，毫不犹豫地让手下人把段子光杀了。这件事传出以后，人们纷纷赶来投奔他，队伍很快就扩大到了十几万人。颜真卿坚守平原城，抗击了安禄山的大批军队，牵制了叛军的力量，为唐朝军队最后平定安史之乱，做出了重大贡献。 　　 　　 为国捐躯　　 安禄山起兵反唐时，河北二十余郡皆望风而逃或见势而降，惟有他以一座小小的平原郡城孤军抗战，誓不降贼，成为抗击叛军的中流砥柱，赢得玄宗皇帝高度赞赏。此后，他历经肃宗、代宗、德宗数朝，官至太子太师，德高望重，天下景仰。然而，这样一位名震天下的人物，却遭到了小人宰相卢杞的陷害而亡。　　 本来颜、卢两家曾是世交，父辈曾携手并肩浴血沙场，为刎颈之交。但即使如此，卢杞在自己羽翼丰满之后，因嫉妒其才能和声望，却再也容不下这样的一位老人。最初，卢杞想将颜真卿排挤出朝廷，便问他：“想安排你去外地任职，你看哪里比较合适？”此语适度，看似并无恶意，还有商量的语气。　　 可颜真卿心中有数，在朝中当众回答：“我这个人性情耿直，一直被小人所憎恨。遭贬斥流放也有止一两次了。如今我老了，本希望你能有所庇护。当年安禄山杀害了你的父亲，将首级传到我手里，以威胁我投降，我见你父亲脸上有很多的血迹，不敢用衣巾擦拭，而是用舌一一舔干净，难道这样你还不能容下我吗？”　　 几句话正中卢杞的要害，说得他脸如猪肝，心中更加痛恨颜真卿。不久，淮西节度使李希烈起兵反唐，自称天下兵马大元帅，气势汹汹，很快攻下了汝州，引起朝野一片震惊和惶恐。德宗无奈问卢杞如何才能平息叛乱，脸厚心黑到了极点的卢杞决心利用这一大好机会除掉颜真卿，便回答说：“李希烈是个年轻的悍将，恃功傲物，他的部下都不敢劝阻他，如果朝廷能派出一位德高望重的儒雅重臣，向他宣示陛下的恩德，陈述逆顺祸福的道理，我想李希烈必然会革心悔过，这样可以不必大动干戈而将他收服。颜真卿是四朝重臣，名重海内，人人敬仰，他去最为合适。”　　 此话表面看来冠冕堂皇，好像完全是为了迅速平叛，丝毫无陷害之意。因而忠奸不分的德宗不加思索的听从了他的意见，朝中有识之士无不为之震惊。有人劝和告颜真卿：“这此去定当无回，不如稍安毋躁，看一看朝廷有没有新的平叛措施。”颜真卿慨然道：“国君之命，怎能不从？”还有大臣大书：“眼睁睁看一位元老重臣去送死，这是国家的耻辱！请将颜真卿留下吧！”　　 颜真卿义无反顾，受命即行。到了李希烈那里以后，李希烈使出各种手段，用尽威逼利诱之能事。时而派出一千多名士兵，手持匕首，围着颜真卿张牙舞爪，似乎要将他一刀刀地割碎生吃；时而又在颜真卿住的馆舍挖个大坑，扬言要将其活埋；时而又架起干柴，浇上油，点燃熊熊烈火，威胁要将他烧死；时而又劝他拥戴李希烈为天子，并许诺愿封他为宰相。　　 对于这一切，颜真卿不为所动，大义凛然，最后终于被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