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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小说】母亲

时间:2020-05-17 00:42
  放贷人哲子是一个心狠手辣,冷酷无情之人。他的眼睛如夜狼一样发出噬人的寒光。每每有与之对视着必心惊胆颤、魂飞魄散。   这天清晨,他还是在人们不祥的预兆中出现了。   裁缝妻子心乱如麻,她忍不住咒骂起丈夫:不该借这该死的高利贷,孩子可以占时不要,狗窝一样的房子也是可以住的,虽然日子苦但就不会这样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丈夫眼皮从昨晚一直跳到今天,听到妻子的唠叨他顿时暴跳如雷。他大叫一声将妻子压翻在床上骂道:死婆子,老子三十多了,不能要孩子吗,你今天一定给我一个……   门被推开了,哲子狰狞冷笑着向他们逼近。裁缝妻子慌忙把丈夫从身上推下来,并把他搡出门外说:求求你,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   妻子泪流满面褪去身上所有的衣服对着放贷人跪了下去……哲子看着女人的胴体,眼里燃烧着让人毁灭的烈火。他拿起根木棍恶狠狠的朝那堆刺眼的肉体狠狠地挥去。门外的丈夫听着妻子的惨叫声,不顾一切的砸开门冲了进去……   哲子的狞笑声和丈夫妻子的悲泣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哲子掏出债据撕得粉碎扔在了血肉模糊的裁缝夫妻俩身上说:好了,结束了,你们自由了,他的这条胳膊换了一套房子多值啊。   象喝醉酒摇摇摆摆的哲子又来到挖煤工肖的家。肖正给母亲梳理头发。母亲望着镜子里一头如雪的白发却笑的很灿烂,她抚摸着儿子瘦削的脸说:你安心上班去吧,我今天觉得好多了。儿子把脸贴在了母亲的脸上说:妈妈,您放心我很快会回来的。在转身时他却看见了一个人影,这是让他最不愿见到的一个人;肖不由的“啊”了一声。母亲的脸色顿时煞白,她“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匍匐着爬到哲子面前苦苦哀求道:放过我儿子吧,钱都给我买了药,你打死我这个老婆子吧。哲子一脚踹了过去,象只发狂的野兽般朝肖扑去。肖不等他走进,艰难地朝楼顶爬去。肖从楼顶重重地摔了下来,摔在了哲子的脚下……哲子将借据同样撕得粉碎大笑着离去。   一位年轻的母亲目睹着哲子凶残的举动,泪水盈盈。她抬起脚踩住血泊中的肖说:不许你骂我的儿子。   母亲,哲子恶狠狠地将这个女人摔在泥泞的水泥地上,大声吼道:臭婊子,你敢再说一次你是我的母亲,我就打断你的腿!女人泪流满面还是强硬的点着头说:是的孩子,我是你的母亲,我后悔抛弃了你,让你吃这么多的苦。   哲子的一双凶恶的眼直视着她问:那你说,我身上的痣长在什么地方?   母亲呼呼的喘着粗气,揉了揉被掐红的脖子说:我那时小不懂事,生下你就跑了。   哲子的面孔更加扭曲,他咬了嘴唇骂了声:滚,老子没有妈。他踉踉跄跄回到家打开一瓶酒仰脖咕咚咚灌了下去。   哲子醒来的时候,那个自称是他母亲的女人给他擦洗了身上的呕吐物,并做了些丰盛的饭菜。哲子闷声不响的吃完了饭,将一把水果刀冲着女人就甩了过去,女人脸不变心不跳,镇定自若的收拾着桌上的碗筷。刀子偏过她的脑袋“嗤”的一声扎入墙壁。墙壁上是一个女人的画像,有着高耸的乳房和一头乌黑的头发。   女人抬起头来微微一笑,将插在画像上女人乳房的刀子拔了出来,顺手插上一牙苹果,慢慢地有滋有味的嚼了起来……哲子楞了一会,他抢过刀子,在便池里挖了一块粪便递在女人面前。女人看着他,忍着呕吐将那块粪便吞了下去……哲子猛地将女人推倒在地,手伸向了她的两腿间,逼问道:你是说我是从这里出来的吗。女人惊恐万状,痛苦地挣扎道:是啊,不,不,求你别这样……我是你的母亲啊……   哲子一觉醒来,环视了一下房间,他想这女人不会再来了吧!他哈哈地狂笑起来,又捡起水果刀将它插在画像女人的乳房上,和上次的位置一样准!母亲这两个字,对他来说简直荒唐可笑,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这两个字的存在。是那个该死的娘们把他生在这个世上却又无情地抛弃了他。他吃了多少苦,像个虫子被人拈来踩去,他记不起什么是温暖,什么是感情!   那个自称为母亲的女人又回来了,买的都是他喜欢吃的菜和肉,脸上的泪水已洗净,薄施了些粉黛,依旧带着笑。   哲子无奈了,他默默地看着母亲收拾他这个脏乱不堪的窝,看着她为他烧饭。吃过饭,他走到女人跟前举手把插入画像的刀子拔了出来,扔在垃圾桶里。母亲咧了咧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哲子开始越来越依靠这个母亲了。她让他感觉到了不曾有的温暖和爱。长这么大,他才发现家对一个人有多么的重要,自己对母亲的关爱是那样的渴求!这天夜里他被恶梦惊醒。鬼使神差他又来到母亲的卧室,依偎在母亲的怀里。母亲冲他伸过来就是一个大嘴巴,骂道:滚!   哲子捂着脸对着母亲跪了下来说:妈妈,我怕见不到你,请您原谅儿子吧!您知道吗,我是怎么在梦里呼唤您的吗。我想您,我爱您妈妈啊。   听到他第一次喊妈妈。母亲眼里也流出了泪花,她搂着儿子说:孩子,别怕我不会离开你的。   日子过得很快,哲子又该出去收债了。临行前他用力拥抱了一下母亲说:妈妈,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哲子高兴的出门了,他还是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   哲子来到一家店铺前,停住了,他听到了一阵优美的吉他声。弹吉他的主人看见他并不慌乱,反而是一副很高兴的样子。那瘦削苍白的脸上因为激动而有了血色。他说:哲子,我快当父亲了啊。   哲子冷冷地说:那又怎么样。   那男人说:请把我的手拿去吧,我需要钱,让我的妻子和孩子过得好一些。   哲子吃惊的说:那你以后弹不成吉他了。   男人很镇定地说:我是一个父亲了,应该给孩子一个好的环境。   哲子将吉他递给他说:你最后弹一次吧。男人接过吉他并没有弹,他从上到下抚摸着、轻吻着……最后放在了一旁说:你来吧,我准备好了。   说着他闭上了眼睛,一副很幸福的样子。   哲子对着他的脸端详了好久。让孩子有个好的生活条件,这句话让哲子想到了自己。他第一次有了种心软的感觉,于是掏出一张支票悄悄放下就走了。   哲子又来到了裁缝家。裁缝现在住的是一间帐篷。裁缝没了手做不成衣服了,他的妻子开着一辆重型拉货车,两人勉强度日。他们还是没有孩子。裁缝却学会喝酒耍酒疯。酒鬼看见放贷的来了,眯着眼睛让借点钱。他的妻子愤怒地将酒鬼推倒,并摔了丈夫手里的酒瓶子,丈夫发疯地用一只手狠狠的揪住妻子的头向墙上撞去!哲子用身体挡住,并把裁缝摔了个狗吃屎。披头散发的妻子指着哲子怒骂道:你这个坏蛋,是你毁了他啊,滚。   哲子低下了头慢慢从兜里掏出一把钞票放在了桌子上摇摇晃晃地走了。酒鬼连忙扑了过去,抓住钱傻笑起来。妻子却一把夺过狠狠地向哲子的背影扔去:谁稀罕你的臭钱,死去吧!   哲子捂住脸觉得头昏眼花,他决定今天不收账了回家吧。这时手机响了,是母亲的电话。他忘了所有的不快,很想亲亲热热的叫一声“妈妈”可是电话里却传来母亲哭泣并求饶的声音:求你,放了我吧,儿子快来救我!   他还听见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你这个臭婆娘,还不滚,当心老子宰了你。这分明是哲子的头目青疤的嚎叫声啊,他太熟悉了。   哲子不顾一切地向青头家跑去,他发疯的冲着电话叫嚷着:放了我母亲吧,放了她。   哲子到了头目青疤的家,没有看见母亲,他扯住青疤的脖领质问母亲的下落,青疤怒不可遏与他对打起来:你他妈的,问你妈去,老子还无缘无故挨了她一嘴巴呢。   哲子看见脚边有一把刀子,他拿起就往青疤肚子上刺去。青疤一看他动真格的了,也掏出匕首迎向前去,两人都倒在了血泊中……   哲子在最后闭眼时看见了母亲。她冷冷地冲着他们笑道:终于该轮到你们了,该死的高利贷者。   这个女人原本是一年前哲子逼死的一个年轻债主的母亲,她忍辱负重终于替儿子报了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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