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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塘】乡村异事(小说)

时间:2020-03-11 00:35
  (一)蜘蛛   我8岁的时候,上了小学二年级。   每天上学除了学习一点文化知识以外,就是编排节目,准备在星期日慰问井下工人叔叔。   记得有一首歌是这样唱的:叛徒林彪,孔老二,都是坏东西,嘴上讲仁义,肚里藏诡计,鼓吹克己复礼,一心想复辟......   那时,很单纯。   记得有一天,天很热。   当我们吃了晚饭的时候,不知是什么原因,天很阴沉,雾蒙蒙的,因而全院子里的十几户人家都早早地关上门休息了,没有像往常那样集合在当院,海阔天空地谈论一些新闻或者趣事。   于是,那古老的院落,在夜幕中便显得宁静、神秘与苍凉。   由于天很闷热,我们一家人都睡不着,我想那时的院子里的人们几乎都没有睡着觉的。   在大约晚上十点多的时候,猛然间,天空中响起了一声炸雷。那声音亮呀!就好比现在的一个爆竹在你的耳边响起一般,从来都没有听到过这样的声音。   紧接着,大雨就哗哗地落了下来。   我光着身子爬起来,好奇地掀开窗帘往外瞧着,只见院子里黑乎乎的一片,偶尔一声炸雷轰鸣,闪电便把院子照的亮如白昼。朦胧之中,借着闪电的余光,我好像看到上头屋大老妈的房门开了一下,转瞬间又合上了。   这时,就听妈妈对爸爸说:“今天这是怎么了?好像有点不对劲,怎么雷声只往我们院子里打呀!真奇怪!”   随着妈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院子里一声接着一声,电闪雷鸣,经久不息。   现在想起来,也是历历在目。三十多年了,再也没有见过那天的情景,很害怕的。   过了几乎一个多小时,雷声逐渐远去,我们院子又恢复了平静,只有沥沥拉拉的雨声,在耳边回响,就这样我们便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妈呀,快来人呀!”   一声刺耳的尖叫,把我们全家都惊醒了。   爸爸立即穿起衣服开门冲了出去,我当时也混混僵僵地随着大人们跑到了上房——大老妈家。   屋子里已经站了很多人。都在哪里愣着不动。我透过人群的缝隙看过去,只见大老妈的炕头上趴着一个桌子般大的蜘蛛。只见它:腿如树枝般粗细,好像上面有奇怪的花纹,眼睛像灯泡一样,发着蓝光,一闪一闪的,浑身长满了绿毛,像女人们的头发一样,很长很长的。奇怪的是,它的身上披着一件红裤衩,裤衩微微颤动,好像它很害怕的样子。   整个屋子里的人们,大气也不敢出,都在那里傻站着。我当时也吓得只有紧紧地抱住爸爸的腿。   过了一会儿,蜘蛛慢慢地爬下地,在人们躲闪开的空隙中,慢慢地爬出了门外,一晃就融入了夜色之中。   我只记得当它爬过我身边的时候,一阵寒意席卷我的全身,我的腿上却热乎乎的,原来我尿了一腿,呵呵!   在蜘蛛离去后,人们轰然一声纷纷议论开来,最后,见大老妈一家人没事,也就各回各家了。   这个事情,成了每晚大院里人们议论的话题,说什么的都有,随后慢慢地也就淡了,不再提起了。   过了不到一个月,大老妈的女儿,叫金枝的一个十七岁的少女,突然间疯疯癫癫起来,满嘴说一些胡话,到处乱跑,并且就爱光着身子,让村子里的人们耻笑纷纷。   大老爹跑了很多医院,怎么也治不好,一家人唉声叹气的,真是一筹莫展了。   二奶奶最后悄悄地出了一个主意:到城隍庙求神。   那年头“破除迷信,解放思想”谁敢呀!但是为了孩子,大老爹还是在一个夜晚,悄悄地去了城隍庙的废墟上,上了香、磕了头。   当天夜里,大老妈就做了一个梦,梦中城隍对她说:二十天前,雷神要捉拿一个千年的蜘蛛精,可是,蜘蛛却跑在你家中,把你女儿的内裤披在了身上,由于有污血,致使雷神无法下手,让其躲过了这一劫难,为了惩罚你女儿的罪行,故此让她受此折磨。如若想好的话,必须天天拜佛、日日烧香,过三年就痊愈了。   大老妈醒来之后就对大老爹说了此事。可是,那年头,谁敢拜佛呀!于是也就只能干瞪眼了。全院子里的人们也毫无办法。   可是,没过几天,金枝却病好了,并且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皮肤也白了,像玉一样,眉清目秀的,一脸羞涩的样子,仿佛是黛玉转世,让村里和附近煤矿的年轻人们眼馋得很。   问其原因,大老妈他们就是笑一笑,不说,让人们觉得奇怪之极。   后来,我好像听到一些原由:说有一天晚上,大老妈他们一家人正要睡觉时,紧关的门却开了,走进来一位俊俏的年轻人,只见他对着大老妈鞠了一躬,然后说:对不起,让金枝受罪了,这里有一包药,您给她服下去,保证痊愈。为了感谢她的救命之恩,我决定迟走几天,让她过上幸福的生活,说完就消失了。   原来是蜘蛛精来报恩的,呵呵,怪不得啊!   再后来,金枝对求亲的男子,一个也看不上,就是不嫁。   记得,我上初中那一年,有一个城里的小伙子上门来提亲,金枝满口答应了,并且整天高兴的轻轻地哼着歌,我那时情窦初开,每每看着金枝,就像看着天仙女一样。   据大老妈私下说:那个男子就是那天夜晚进她家的蜘蛛精,一模一样,但是我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之处。只是觉得好像在他的胳膊上隐隐约约地有着淡淡地刺青花纹,就好像那晚我在蜘蛛的腿上见过的一样。   前些时,听说金枝两口子到澳门开了赌场,身价上千万,夫妻相当恩爱,孩子也到德国留学了。遥想当年那个整日光着身子满街乱跑、满嘴疯疯癫癫地说着胡话、满身污秽的丑女,今日竟然这样风光,我不禁感慨万千。   人呀,哈哈哈。奇怪吗?      (二)二丫   二丫是二婶婶的二女儿。   她比我大五岁。   她的姐姐和两个妹妹都长得很漂亮,唯有她却很丑。满头黄发,小眼睛,大嘴,又白又胖,远远看去,好像一个大肉虫子,于是我们给她起了一个外号:“黄毛虫”。   那时,我们经常欺负她,每天也要让她哭几次。   小的时候,大院里的妇女们好像很悠闲,不像现在的人们一天忙忙碌碌,不知忙些什么?   记得有一天,吃完饭后,妈妈同其他女人们一道,习惯性地围坐在了大门口前,各自做着针线活,边做边拉家常。我们这些小孩子,就在附近玩耍打闹。女孩子们玩猜字谜、偷皮筋,男孩子们玩捉特务、或者弹玻璃球。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好一派农家风景乐。   正在我们玩得高兴之余,来了一位弹“三弦”的乞丐。只见他满头乌发,胡子老长,眼睛炯炯有神,一点也不猥琐。   这位乞丐站在了门前,弹了一曲《大海航行靠舵手》之后,我们一下子全都围了过去,看稀罕。   “各位大嫂,行个方便,本人家乡遇到灾荒,流落到此,希望您们发发善心,给口吃的或者帮助点小钱,老汉感激不尽。”这位乞丐边说边两手作揖行礼。   那年头,人们的心地很善良,于是给馒头吃的、端热水的,都很可怜这个老汉。   妈妈没有回家取吃的,只是从身上掏出一斤粮票让我送给这个乞丐。   当我把粮票递给他的时候,他摸着我的头说:“这孩子,将来是个当兵的。呵呵,会很有出息的。”   人们一听这话,都开玩笑地说:“您会看相吗?给我们孩子看看。”   只见这个老汉四周望了一眼我们这些小孩子,默默地不出声,当他看到二丫的时候,一本正经地说了一句话:“这个女孩,将来最有钱。花钱如流水,大把大把地不知数目。”   “哈哈哈.......人们都会心地笑了。一看就知道老汉瞎说呢,也许是为了混口饭吃吧。那个又丑又脏的“黄毛虫”最有钱?呵呵,谁相信呢。   于是也就不当一回事,在人们的嬉笑声中,乞丐走了。   我上初三的时候,二丫结婚了。因为她长得丑,没人愿意娶,只好嫁给了放羊的全生。全生是个孤儿,住在羊圈边的一个黑房子里,吃百家饭,穿百家衣,能娶上二丫做媳妇,也真高兴得不得了。   结婚没多长时间,二丫跟着全生把户口迁到了左云,听说全生下了煤窑,不放羊了。   后来,我也就离开了大院,再也没有听到过她们的消息。   高考落榜之后,我当了兵。妈妈在我当兵走的时候,笑着说:“怪不得小的时候,人家乞丐说你是个当兵的料,果不其然。看来真是天意啊!”   我那时很伤感,一笑了之。   探家的时候,我抽空到了大院一趟。听二婶婶说,二丫已经很有钱了,全生当了包工头,手下有百十来人干活,人们眼红得不得了。   哈哈,我也奇怪得很。一个放羊的孤儿竟然当了包工头,想都不敢想。   再后来,我忙于自己的工作和家庭,也就跟大院的人们渐渐地疏远了。偶尔听说全生当了窑主了,有了外遇了,跟二丫闹离婚了,等等,我也不知详情,只是心里说:男人有了钱,有外遇的事情是必然的。更何况二丫长得那么丑。呵呵!   前几年,我因公到左云县搞外调,顺便到了全生的煤窑看看。   听说我来了,全生由衷地高兴,专门陪我吃了一顿饭。   一瓶“五粮液”下肚,话匣子打开了。全生趁着酒劲给我讲了一些事:   “兄弟,哥小时候就看你有出息,真的,不出所料吧,哈哈哈,你问我跟你二姐的那些事情?呵呵,哥告诉你吧,那是真的。自从哥包了煤窑后,多少女人想跟哥,哥一直没有动心,他妈的,后来哥确实找了一个,挺好的,不觉得就被迷住了,家也回的少了,看你二姐越看越不顺眼,于是就产生了离婚的念头。可是,你二姐死活不同意,没办法,只能在外面买了一套房子,跟那个女的过了起来。唉,也真奇怪,过了两年,煤窑年年死人,差点坐了法院,更别提挣钱了。于是找了一个“顶大神”的看看,为啥这么败兴。没想到这个“顶大神”的说了一番话,差点把哥羞死,你猜猜,她说的是什么?”   我满头雾水,问道:“说什么?”   “她说,哥是个穷命,能有了现在的成就,那是沾了老婆的光,你二姐原来是“天蚕”下凡,自身就带钱,走到哪里都能粘钱,因为人家有天蚕丝呢,还说,如果你不相信,回去看看你老婆的腋窝,哪里有人家下凡的印记呢,那是“天印”,一般人可没有的。呵呵!”全生说着,喝了一口酒。   “那你看了吗?真有吗?”我不由得探寻着问道。   “嗯,哥看完之后,就回到了家里,当天夜里就搬开她的胳膊看了一下腋窝,一看,哈哈,真是的,红红的一个“印记”铜钱大小,上面还有奇怪的花纹呢。他妈的,结婚这么多年了,竟然不知道,真是的。”全生满脸现出了愤愤不平的样子。   “那后来呢?”我问道。   “后来,哥就与那个女的断绝了关系,回到了家里,这不,光景越过越好,哥已经包了两个煤窑了,一帆风顺。”   ......   我不知道是如何离开煤窑的,只是心里酸酸的,原来“二丫”是“天蚕”下凡,哈哈,怪不得她长得那个样子,像个大白虫子似的,怪不得小时候那个乞丐说数她最有钱,原来如此。   回到家里,我开玩笑地看了一下妻子的腋窝,结果什么也没有,心中很是遗憾。妻子则奇怪地问我:“看啥呢?你怎么这么怪怪的?”   能说什么呢?   “我看看你是不是天蚕下凡吗?”呵呵,真是的。   去年,“二丫”的儿子结婚了,媳妇是市公安局的,大学毕业生,亲家是部队的一个上校军官。婚礼搞得相当排场,全部都是“五拉五”,即:五十万的彩礼,五十万的衣服,五十万的旅游,五十万的金银,五十万的人寿保险。再加上一百多万的楼房和四十多万的车,哈哈哈,我昏了,那个眼红的呀!   再看一下,“黄毛虫”在婚礼上那个风光的气派,能想到小时候她鼻涕满脸,没人跟玩,经常受欺、哭泣的样子吗?能想到她结婚的时候,住的那个破烂的黑场房吗?   回到家里,我醉了。   唉,看来一切都是天意啊!      (三)燕儿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在院子里的所有孩子当中是学习最好的。   那时候,除了学习外,还要上山砍柴、打石子等等,一来学费、书费都能免了,二来,还能与大人们一起干活,给家里挣点钱。于是我们便时常在星期天跟母亲出去干活。   记得那是一个雨后的早晨,天气十分凉爽。   大院里的人们还是像往常一样,早早起来,扫院子的扫院子,做早饭的做早饭,孩子们被母亲吆喝着,睁开惺忪的双眼,磨磨蹭蹭地起床,在到厕所的路上还打着哈欠。男人们除了互相问候以外,就是忙着洗漱、吃饭,然后上班。   一切是那么的温馨而又自然。   我与弟弟洗完脸之后,就坐在门前的小板凳上,等妈妈给盛饭。妈妈也真麻利,边说笑着边做饭,好像变戏法似的,不一会儿就做好了,并且笑骂着让我们安静下来。   忽然,对面的银兰姐姐叫唤起来:“哎,快来看呀,燕子,燕子!”   我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只见天上不知何时盘旋着一对燕子,慢慢地,好像很羞涩地飞到了我们大院的上空。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燕子,真的。那时,我只见过什么山雀呀、斑鸡呀、布谷、喜鹊、白灵等等,就是没有见过燕子。   正在我们好奇之时,那对燕子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一下子就直飞到上院的枣花姨姨家门前,并且欢快地叫着落在了电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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