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独白。对话。追叙。意识流。梦幻。暗示。隐喻。这好像是一位读者对《佩德罗·巴拉莫》的评价。也是用这些因素连缀起来一个完整的农村面貌。诗歌中的生死被无视,生命的活力被乾坤大挪移。三首诗歌有一些内在的连续性,也可以作为组诗。
??一、狗吠
村庄睡了。陪着几个迟暮的老人
空荡荡的老屋年久失修
斑驳的土墙上,几串辣椒,几穗玉米
晾晒着发霉的记忆
月光压弯墙头
院子里疯长的野草,比庄稼茂盛
佝偻着背的老柳树,顽固地捧着
一个干枯很久了的鸟巢
越来越多的土丘隆起
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从坟墓里爬出来
沿着窄窄的田埂爬行
深夜,偶尔传来的一两声犬吠
证明村庄还活着。活在
一些人的梦里。一些
被人遗忘的角落
二、乡情
迟暮的老人,守着
最后一块麦田
老柳树举着碗大的疤
固执地等候,离巢已久的鸟
炊烟细若游丝
黄昏把日子,装进寂寥的夜
蚂蚁不辞辛苦地搬运
从泥土里,拔出湿漉漉的根
墙皮剥落的院墙上
挂着干瘪的大蒜,辣椒,老玉米
荒草爬满墙根
偶尔一声咳嗽,从门缝里挤出
惊动昏睡的老狗
一辆车,开出吭吭哇哇的村庄
路口,一座孤零零的坟莹
牵着愈走愈远的乡情
每一次回头,都在心里
下一场雨
三、乡愁
关于故乡,已找不出更多的词汇形容
河流清瘦,野菊开满山坡
荒芜的土地上
杂草嫁接了麦粒的梦
老屋摇摇欲坠
销声匿迹的炊烟
熄灭了巷子里最后一盏灯
一波一波的蚂蚁,佝偻着背
汇入拥挤不堪的城市
他们离村庄越来越远
他们忍着疼,拍打根上的泥土
他们把故乡的月亮揣在怀里
想家的时候,一勺勺舀起
和着泪啜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