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四月，爱与美的盛典（散文）

　　疫情缓解之隙，出门漫步小区，道旁樱花已然开放，花团锦簇挂满枝头，令人心情澎湃而愉悦，因疫情而禁锢的郁闷便一扫而空。　　 三月末开始，一场场春雨夹裹着倒春寒，加上新冠疫情反复来袭，让古城这个阳春三月显得有些萧索。但是，倒春寒再频繁，也难挡盎然的春色，就像疫情终归阻挡不住人类前进的脚步一样。看着那些在料峭春寒中绽放的樱花，想象着人间最美的四月天，那应该是怎样一种爱与美融为一体、轰轰烈烈登场的盛典。　　 　　 一　　 民国才女林徽因写四月“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在梁间呢喃，——是爱，是暖，是希望。”毋庸置疑，四月的美是大地姹紫嫣红的美，是生命蓬勃兴旺的美，也是爱情恣肆张扬的美。　　 四月无处不飞花，这是我们身处天地之间最深切的感受。“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从旷野到村落，从山川到城镇，从树木到草丛，处处都能看到鲜花盛开的景象，闻到花香四溢的气息。桃花的艳丽、梨花的淡雅、樱花的繁盛、牡丹的富贵……各种花儿以不同的色彩和形态，在大地上竞相开放，整个世界都沉浸在花的海洋之中。　　 连人们休闲的主题，都是奔赴山野、走进公园，去感受花的赏心悦目。在我居住之地附近，有一处旁河而生的桃林，每到四月初桃花盛开之际，游人如织、花映人面，一片艳霞洒落大地的景象，连河水都泛着花瓣的浪花。更有桃花的馨香飘荡在河之两岸，让人流连忘返。　　 在古城西安，兴庆宫的郁金香、植物园的花卉展、曲江的薰衣草、长安的梯田花海等等，赏花之处举不胜举。各个景点每天游人如潮，一些景区要提前一两天预约，才不至于空跑一趟。　　 这不，为了观赏西安乐游原青龙寺的樱花，我与爱人带着小孙女，预约两次才得以成行。不过，走进园内的那一刻，因预约而产生的不快立刻便烟消云散，因为那错落有致、如云似霞的樱花世界，让人瞬间便摆脱了尘世的喧嚣，进入了一个花海的梦幻世界。樱花以繁盛而形成的色彩冲击力，吸引昆虫，也吸引人类。乐游原青龙寺的樱花，独特之处是品种繁多，红色、粉色、白色、绿色，各种色彩让人目不暇接，且树形也多有不同，随园内地势高低错落，高的只能仰观，低的抵头摩肩、伸手可及，使得人与花相映成趣。更有三三两两身着古装的佳丽，穿梭于花海之中，摆着各种姿势拍照；一对对情侣身着盛装，在摄影师的指导下，将他们的爱情定格在樱花盛开的时刻。　　 我总觉得，人们对四月飞花趋之若鹜，并不全在花的明艳色彩、美丽外形与袭人馨香。花朵作为繁荣、爱情、喜悦的象征，四月飞花，其实飞扬的是生命的爱之信息、爱之诗笺、爱之宣言。各色各样的花儿，带着万千植物爱的密码，竞相在这温暖、爽朗、明媚的四月天绽放，去谱写一部招蜂引蝶、传精授粉的爱情史诗。 　　 如果没有这场以大地为舞台、春天为乐章、浪漫而宏大的花之盛典，就不会有大自然爱的结晶——夏秋硕果累累的收成。因此，四月不仅仅是无处不飞花，更是为孕育新的生命果实提供了最绝佳的时机和最适宜的孕床。　　 　　 二　　 四月的美，还在于它不仅仅有装点大地的飞花，更有美妙绝伦的天籁之音——各种生灵的爱之呼唤与呢喃。据鸟类学家说，大部分鸟类繁殖季节是在春季和夏季，这个时候，它们唱歌就是建立和保卫领地，赢得和留住配偶。随着春天来临，无数的动物，尤其是翱翔于天地之间的鸟儿，从未知的地方纷纷迁徙聚集在四月的天空之下，开始组建家庭、修筑巢穴、养育幼鸟的历程，它们的鸣叫回荡在蓝天白云与树木花丛之间。阳光月影之下，鸟儿们或高亢、或婉转、或紧迫、或空灵，此起彼伏的美妙歌吟，无不表达着对爱的召唤和宣示。它们用最本能、最自然、最动听的爱之歌声，抒发着对伴侣的深情厚意，对幼鸟的精心呵护，颂扬着生命的蓬勃与伟大。这一切，最终都会让无数的新生命在天地间诞生，在大自然中翱翔。　　 这使我想起在故乡的大地上，随着春天而来的一种鸟儿，大小如麻雀，雄鸟头至颈部呈银灰色，背呈黑色，点缀白色斑点，胸部以下呈火红色；雌鸟浑身黄绿色，点缀黑色斑纹，胸部也有一块火红色，所以故乡人称这种鸟儿为“火焰斑”。这种鸟不仅仅美丽，每到春天来临之际，初次听到它婉转、动听且充满穿透力的歌声时，我往往激动不已，情不自禁地就会手舞足蹈、跑向室外，循着那熟悉的旋律，寻找那一团火红。后来，我才知道这种鸟学名叫北红尾鸲，是一种夏候鸟，它们会随着温度的变化而迁徙。　　 当然，随春天而来的还有燕子、戴胜、杜鹃等候鸟，它们的歌声同样是春之交响曲中不可缺少的和鸣，但在我的心里，“火燕斑”的鸣叫更加扣人心弦，寄托着我对春天的遐想，对温暖的渴望，是人们在经历了一个冬季的寒冷之后，在庭院树丛听到的最早也最美妙的歌声。更美妙的是，这种雌雄长相差异很大的鸟儿，在它们婉转的歌声中，很快就成对出没在农家庭院的树枝上。它们的巢就建在庭院墙壁的缝隙或小洞之中，一个春天几乎都能听到它们那动人的歌唱和情侣间互诉衷肠的低吟。　　 人们都说“人间最美四月天”，或许，更多的只是大自然给予我们感觉上的盛宴，百花齐放营造的五彩斑斓的大地，草木复苏带来的绿意盈盈的环境，把冬日单调的世界荡涤一空，让人们蛰伏了一个冬季的身心变得轻松、愉悦。而四月的美，真正体现的是生命蓬勃中爱的美丽与伟大，没有爱的奔放浪漫、恣肆张扬，就不会有四月的美。　　 四月，是一段生命蓬勃兴盛的日子，更是一段爱与美融为一体的时光。　　 　　 （编者注：原创作品，首发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