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清甜泉水润心怀（散文）

　　大凡人都知道，水是生命之源。水对于一切自然生命的重要性自不必说，对于万物灵长的人来说，更是须臾不可轻忽。人类的生命活动一时一刻也离不开水，否则，人的生命形态就难以存续。因而，对于水之重要性的认识，应当愈发明晰和清醒。　　 自去年秋天以来，长时间持续干旱少雨，让原本丰沛多雨的中国南方地区，也出现了极其严重的旱情。目前，河流溪涧发生断流现象，水库的水位持续下降，甚至接近干涸的状态。在我有生之年的所有记忆当中，确实很难翻捡出同样的状况和相同的画面，这应该是近六十年以来最为严重的一次旱情，已经普遍地影响到人们的日常生活，着实让人感到无比的忧虑和揪心。　　 我的家乡是一个美丽的山村，这里山清水秀，风景如画，是一个让人无限爱恋的地方。不过，因为缺水的缘故，造成许多美中不足的遗憾。在我小的时候，水是家中极其宝贵的东西，平时听到大人们最多的唠叨，便是节约用水的警示，以及对于用水浪费行为的责怪，起初我颇不以为然。然而，每当看到大人花费近半个钟头的时间，口喘粗气，汗流浃背，才能颤悠悠地挑回来一担水，倒入灶台边的水缸里的时候，心里头才略有所悟。　　 等到我年纪稍长，才知道其中的端倪。原来我们村子中间有一条奔突湍急的溪流，汛期的时候经常山洪暴发，肆虐成灾。因此，祖辈们为了躲避洪水，只好选择半山腰上的台地建房居住。由于居民点到河边存在较大的地理落差，加上地势高峻，地形逼仄，难以贮藏水分，因此住屋周边没有任何水源，人畜饮用水只能从河湾里挑回家。可以想象，挑上一担水要从山脚转到半山腰上，要走上两里地的石砌路，每天要转上好几个来回，这是何等辛苦的事情！而且，水是须臾不可或缺的东西，无论日夕晨昏，天晴落雨，长年累月，一日也不能消停，一时也耽误不得。所以，大人们对于节约用水如此苛刻和注重，也就见怪不怪了。　　 当我们稍微大一点的时候，乘着放假或者双休日，体谅到父母劳作的艰辛，开始学着大人的样子，担着水桶到河边去挑水，便立刻领略到挑水上山的滋味。我们挑着小半桶河水，哧呼哧呼地喘着粗气，忍着肩膀上的疼痛，艰难地顺着石磴一步一步地往上爬，挑一趟水要在途中歇上两三回，方能勉强地挑回家里。最要命的是不得要领，为了固定两边的水桶，用手抓紧扁担的绳钩，导致水桶里的水不停晃荡，往往小半桶水溅掉一大半，到家的时候所剩无几，让人又气恼而又无可奈何，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我们老家不但饮用水十分困难，而且水质也极其不好。由于河道的上游是本县的岩前、十方两个大乡镇，还有广东的一部分地区，集雨面积广大，居民人口多，工矿企业也不少，导致水质受到相当程度地污染。尤其是在山洪暴发的时候，汹涌的河水泥沙俱下，裏挟着许多污浊的泥浆，人们只好将浑浊的洪水挑回到家里，让其沉淀以后再行饮用。因此，我们那里有较长一段时间，当兵体验的合格率非常低，许多人的身体会患上肾结石一类的怪病，经专家们推测就是水质不好所导致的严重问题。　　 到了1991年，在我担任村党支部书记的时候，饮用水的水质问题每况愈下，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由于上游十方镇的珊瑚塘岗兴建了一个小型纸厂，厂里的废水未加任何处理，全部偷排到河里，直接将河水重度污染，导致水质直线下降。煮好的饭菜里时常可以闻到一股烧碱的味道，河里的鱼也变了口味，令人为之作呕。到河里游泳的人大幅减少，从河里爬上来常常会感到皮肤上一阵又痒又辣的刺痛，让人想起来不寒而栗。　　 因为出现如此严重的问题，已经刻不容缓。为了父老乡亲们的生命健康，必须彻底改变饮用污染河水的状况。我义无反顾，殚精竭虑，经过一段时间的充分酝酿，决定开始全面出击。一边要求立项实施人饮工程项目，反复到有关部门陈述情况，争取上级领导的支持。一边发起群众签字画押，向环保部门反映问题，启动对十方纸厂的污染问责和生态补偿。不久，这一“瞄准重点，两边出击”的战术手段取得了显著效果。县水电局立项拨款4万元实施人饮工程，十方纸厂也答应补偿7千元用于补偿人饮项目建设经费，使我村的人饮工程得以迅速实施。通过上级补助、村级集资、群众自筹的方式，从本村石头窝里的水源地，用架设倒虹吸管方式引出山泉水，一举解决几百年来饮用河水的历史，为当地群众做了一件值得称道的大好事。当清澈甘甜的山泉水如约而至，人们欢呼雀跃，额手相庆，像过节一样欣喜若狂。　　 如今，三十年时间的稍纵即逝，村里的人饮工程运行如初，逐步完善。为了满足人口增长的需要，防范在极端气候条件下水源短缺，前年还实施了机井提水工程作为有效补充，确保遭逢天旱的时候用水无虞，满足当地群众的生产生活需要。　　 近段时间，我们居住的县城供水告急，有关部门出台了一系列措施，实行定时限量供水，倡议群众节约用水，保证居民正常生活需要。前两天，我们前往县城第一水源地捷文水库，发现水库蓄水已经基本告磬，只剩取水线以下的死库容，有气无力地浮泛起细碎的波纹，让人不胜唏嘘，感慨系之。据了解，县城第二水源地石迳岭水库蓄水也消耗得厉害，第三水源地梁野山仙女湖正在时刻准备进入应急状态，形势确实非常严峻。　　 现在解决供水紧张唯一有效的办法，就是祈求上天的悲悯和眷顾，尽快地下几场透雨，保证足够的有效降水，才能彻底缓解旱情。根据气象云图显示和气象部门预测，近日冷空气南下，天空集雨云层密集，可能有一次比较集中的降水，这无疑是一个大好消息。祈求上天能够随人所愿，毫不吝惜地下一场透雨！焦渴已久的大地盼望普降的甘霖，春天蓬勃生长的植物需要雨水的滋润。一场久违的雨水，将给芸芸众生带来无限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