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野】母亲的葡萄树（散文）

　　我家住的屯子离山区有100多里地，没有果树，更别谈葡萄树了。大姑嫁到山里，回娘家时，正值春天，带回些葡萄树苗，给我家两棵。　　 我高兴地问母亲:“妈，今年能吃到葡萄吗？”母亲说:“这是老品种，叫‘巨峰’，听你大姑说得2年才结果呢。”我说:“妈，你不是说咱这嘎达是黏土地，不能种葡萄吗？”母亲笑了，拍拍我的脑袋:“在咱园子试试看！”我说:“那咋不多从大姑要几棵？”母亲说:“哪有那些树苗？这两棵还是你大姑自己嫁接的！等葡萄树长好了，咱自己嫁接！”　　 第二天，父亲在门前的园子里挖了两个坑，掺了些沙子，上了些倒好的猪粪，坐了水，母亲把葡萄树苗摆正，培土，踩实，浇水。　　 天渐渐暖和起来了，葡萄树苗返绿，长叶，一天天长大了，第一年葡萄树没开花，长有一人来高。　　 第二年，母亲说:“葡萄树今年能结果了。”我听了，特别高兴，连蹦带跳:“哇！我能吃到葡萄啦！妈呀，葡萄好不好吃？”要知道，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吃过葡萄呢！母亲说:“好吃，好吃，我小时候你姥爷给我买过，又酸又甜，可好吃了！”母亲说得我直流口水，盼着能早点儿吃到又酸又甜的葡萄。　　 母亲在葡萄树旁边搭上木头架子，便于葡萄枝蔓攀爬，为葡萄树遮荫。　　 母亲薅了几遍杂草，等葡萄抻蔓了，开花了，母亲剪去多余的枝蔓。我盼着葡萄树快快长大，就天天浇水，天天到葡萄树下去看结没结葡萄。　　 在我焦急地等待中，终于葡萄的花谢了，不几天，葡萄树的枝藤上就挂满了青豆似的小葡萄。　　 炎热的夏天到了，太阳炙烤着大地，枝繁叶茂的葡萄架给我们搭起了凉棚，挡住了火辣辣的阳光，晚上，全家人坐在葡萄架下纳凉，聊天，我写作业，很是快活。　　 夏去秋来，葡萄一天天变样儿，由小变大，由绿变紫，一串串挂在枝上。母亲说:“不知道葡萄甜不甜，我上不少猪粪呢！”我晃着头说:“不甜，不甜，可酸了！”“你咋知道的？”母亲惊讶地问。“我尝过！”我嗫嚅着说。“你个馋嘴猫！”母亲用手指头点着我的头。　　 葡萄终于成熟了，一串串从叶子缝里垂下来，晶莹透亮，像一串串紫色的珍珠，又圆又大，水水灵灵的。母亲摘下葡萄，这一年葡萄结的少，两棵葡萄树才结几十斤。母亲乐呵呵地说:“结的是有点少，好在还算有收成，明年能多些。”　　 母亲把大点儿的串送给了邻居和亲友，散串给我们洗了吃。人们都是第一次吃到葡萄。我小心地摘下一粒，放到嘴里，满口汁水，又酸又甜，真解渴！真好吃！第一次吃到葡萄的我，感觉那是人间最好的水果。　　 以后的几年，母亲又扦插了几棵葡萄树，结的葡萄越来越多，母亲跟大姑还学会了做葡萄酒。有一次我偷喝葡萄酒还醉了呢。　　 　　 2021.10.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