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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荷·收获】庙兴两代裁缝祖师爷(散文)

时间:2022-05-15 09:33
     “大风吹不倒犁尾巴,天干饿不死手艺人”,是荆楚地区对手艺人的评价和尊重。荆楚地区手艺最活跃的,可能是1970年代。也许是生产建设,百业待兴,需要手艺人;还可能是“读书无用”心理抬头。于是很多人弃学,学一门手艺,成了当时风向。   我曾7年为纯粹农民,随农民大军挖河,做堤。我们总尊一个人,开口闭口都是“黄师傅”,老板也跟着很尊重,喊“黄师傅”。有个雨天,终于忍不住,问他是个什么师傅。众人笑了----“黄昏”师傅!不蛮清白的师傅。   拜师,出师,都要请客,因为“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庄严性。且请客都不止一个人。自己请几个有脸面的人作陪以外,其他多半要听师傅意见。师爷、师伯、师叔、好朋友,都可能要请到场。   荆楚过去的礼物,是民间自家纺织的粗白布。后来发展为四样:一瓶酒、两包烟、两样点心。大概10多元钱,4个工钱。   宴席上,没人敢山吃海喝,没人敢放荡不羁,所有人都在讲礼仪,学礼仪;整个宴席,那就是礼仪文化大碰撞了。受尊重的师傅,就是手艺和交际。手艺人把德看得似乎更重,就是德艺双馨。师傅要在各行各业的师傅面前显礼仪,显示自己跑百家门,吃百家饭,礼仪长,见识广。徒弟准备以后带徒弟,所有都在这里观察,瞄准,一旦发现有什么稀奇礼仪、高雅礼仪,定会牢牢记住,暗暗模仿,准备以后到别处去炫耀,成为大师傅、名师傅。   一般三年出师,以后还要跟着自己师傅或别人师傅再干几年,叫“参师”,师傅当然要多少给点工钱了。出师请客其实就是在建立关系网,为以后由徒弟变师傅化蛹为蝶而做准备。徒弟要一直干到可以单独接业务,翅膀就逐渐长大,独立起飞,离开自己的“亲娘”了。师徒如父子,有的甚至超过亲父子,看徒弟忠厚与否,也看师傅如何维系待徒弟。   不同行业、不同门弟的师傅相遇特讲礼。走路前后,进门前后,出门前后,都要推让,反复低头,弯腰,伸手,请对方上前。座位按上下左右,都要反复推让,反复尊敬别人坐在最尊贵的位置,反复婉言谢绝别人的美意,而坚持坐在最卑微的位置。从未见,很少见,自己一个人单吃,单喝,偷吃,偷喝,一个人放碗离席。总是举杯敬对方,或者是邀大家一起喝酒;总是举著邀大家一起动筷吃菜;总是坐等,反复安慰后者慢慢吃,直到最后一个人结束,才举著邀大家一起落著放筷子;稍坐儿,才邀大家   一起离席。此上礼仪如果不做到,都会被认为没教养。   我外公张定官,跛腿,却极受尊重,是那一方的裁缝祖师爷。我已在《人民网》发《外公跛腿赶着给我压岁钱》;<<庙兴村史>>还拟为他立传:《裁缝祖师爷张定官》。他举杯喝酒,举着,讲着;举着,讲着,后来放下杯子,以为喝了,又讲,其实酒并没有喝。过一会儿,又举着,讲着,又放下杯子,如是者再。   我们村后来的裁缝铺掌门人张友才,腿子有点问题,但极聪明,总用力把自行车放在上坡,走时就省力了,快多了。先用手帮忙把右腿提过三角架,这边好脚先支撑,一切就绪后,用力一登,车一下滑,人就耸上去了;响着铃铛,得意洋洋,飘然而去。可惜我外公当年没赶上好时代,跛腿几十年,一辈子,都是一步半步地跛。   张友才手艺当然也很好。他裁缝铺的吸引力不仅只是覆盖庙兴、黄场、荆农等周边村,还远远吸引沙市郊区,王桥、东风等西边半边天,特别是年轻的姑娘们。那简直是奇迹。三分人才,七分打扮,时代潮流往往是姑娘们引领的;经济实力,生活水平,文化风尚也往往都是姑娘们展现的。   郊区姑娘们不往上面沙市跑,而往下面庙兴村里来,可见张友才手艺得体,可人,可心,时髦。庙兴村两任书记张生中罗庆福,不仅致力发展企业,还着意培养人才,开辟缝纫组,组合张长武师傅,还专门安排了龙徒弟,后来还有转业军人张若佩。生意兴隆,人丁旺盛。   郊区姑娘们来,成群结队,喜眉笑眼,嘻嘻哈哈,像风吹着气球,像天飘着云彩,也让庙兴人开了眼界。在那五光十色的云彩里,居然有一朵被张友才深深地吸引住了,欣然结为夫妻。因此,我在<<庙兴村史>>专门为他立传,且在《人民网》发:<<张友才裁剪西天的云>>。   师傅是广受尊重的。沙市开始互称师傅;后来老姨妈,老姨爹;现在互称老师,又高了一个品位。于是我又作,且在《人民网》发<<喜闻大众相互称“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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