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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那年要饭的人(散文)

时间:2022-04-24 06:55
  要饭人,俗称叫花子、乞丐。常言说:“看你穿得跟叫花子一样。” 形容要饭的人,贫穷、寒酸。   我七岁那年,上小学一年级。   父母亲在队上劳动还没有收工,是我拿钥匙刚打开门,一个人就跟了进来。拿着讨饭用的一个半人高的棍子,背个布袋子,手拿着一个有两个豁口的碗,用乞求的眼光望着我。   我望望来人,他高个儿,黑白各半的头发凌乱的在头上罩着,瘦瘦的脸上,一双深陷的大眼,皱纹横七竖八布满了他的脸颊。他拿着的那棍子,人称打狗棍。他有五十岁左右,衣衫褴褛,一条腿还似有残疾,走路一瘸一瘸的。   他用乞求的眼光望着我,慢言细语、有气无力地说道:“小兄弟,给些吃的吧?”   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忙去厨房取了一个玉米面笆笆馍,并问他还要开水不,我早上看见母亲灌了一电壶(热水瓶)的水。   他要了半碗开水,坐在我家门口,狼吞虎咽地吃着馍,喉咙突然噎住了,他猛地喝了几口水后,又一瘸一瘸地离开了我家大门口。   那时人们生活困难,讨饭的大都是甘肃一带和一些边远山区上了年龄的农民,有的大多数还身有残疾,有些拖家带口,多以女性为主,有些妇女还抱着或领着自己的小孩。   我虽然年龄小,但十分清楚,这些人不到万不得已,也不可能出门讨饭,这都是生活所迫,讨饭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呀。   在那个年代,生活困难,讨饭的一个接着一个,有时一天时间,一个村就来五六个、甚至七八个讨饭的乞丐。   一个夏天,我从舅家回来,路过一个村口,一个讨饭的在一个村子碰见一条大黄狗,凶猛的向讨饭人扑去,那人不防,用打狗棍顾不上打,就倒在了地上,我赶紧从地上拾起一个土块向狗砸去,狗还没有离开,疯狂地汪汪叫着,我不知哪来的一股猛劲,拿起乞丐手里的打狗棍,狠狠的向狗打去,那狗见我来势凶猛,夹着尾巴跑了。   不知怎么,我很同情这些讨饭人,看到他们,心就软了,这些都是跟父母亲学的,老人家从小就教育我说:“这些人可怜的,咱哪怕少吃一口,都要给这些人吃些,全当积德行善呢,常言道:积善之人必有余庆。”   母亲的教诲,深深地根植在我的心里,给了我不可磨灭的影响。   一次,下着连阴雨,家里一点干柴都没有了,母亲让我提着鋬笼,去场里扯一笼麦草,做引火用。我穿着一双被雨水浸透的布鞋,走到场里一看,把我吓了一大跳,原来麦草摞下睡着一个人,他在白塑料纸下躺着,雨水顺着塑料纸流淌在那人褴褛的衣衫上,他还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   只听他嘴里发出呻吟声,我顾不上撕柴,忙回家叫来了母亲,母亲赶来一看,他是个半大小孩,母亲一问,原来那娃讨饭时病了发高烧,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饭了。   心底善良的母亲一看是感冒发烧,忙从家里找来感冒药,让我端来了一碗热糁子,又拿了一个馍,让他把药吃完了再吃饭,之后母亲让我送了几次饭。   有一次,当我把饭送去,那麦草垛下没了人影,只有那张不大的白塑料纸在那儿放着。   我说:“妈,您太好了,把这娃救了,娃不见了,说明他病好了走了。”母亲忙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咱全当行善、做好事呢。”   母亲还说:“人做好事,好事等人。”   母亲这些话,至今对我记忆犹新。   我默默领会,要做个好人,做个善良、助人为乐的好人。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有一年冬天,天上下着鹅毛大雪,我看到在村庄不远的一个庙里,晚上有烧火迹象,我惊奇地赶去一看,原来是一对六十多岁老人,夫妇俩烤着火,火旁放着一个搪瓷茶缸,缸子旁又放着一个碗,甚是凄凉。门外寒风刺骨,到处都是白皑皑一片,雪下得足足有半尺厚,那寒风夹着雪花从门缝中袭来,我浑身打了个冷颤。   两位老人以为我要赶他们出去,急忙站起来说道:“唉,天下雪,无处藏身,我们就住一晚,天明了我们就走。”我一下子眼泪就流了下来。再细细看他们,老人花白的头发,胡须长的老长,老妇人腰弯着,看起来是个驼背,衣服单薄,他们要不是生火,恐怕晚上就要冻死在这破庙里,从相貌上看,他比我父母年龄都大的多。   我看看他们,扭头忙回到家里,把庙里的事向母亲说了一遍,母亲忙拿了两个馍,向庙里赶去。   母亲一看,劝他们来我家住一晚,听口音他们是甘肃的人。   打问了一下,原来这夫妇是甘肃平凉的,出门好几个月了,一直以乞讨为生。最近下雪了,他们准备一路沿讨着回家。   听到母亲叫他们在我家住,他们死活不肯,母亲又拿来了父亲过去穿的棉衣,还给了一个盖的棉衣,又帮助他们拾了些柴禾,这对老人看到这一切,跪下来就要给母亲瞌头,母亲马上扶老人起来。   这对老人再次激动地说:“这么大雪,要不是你们娘俩帮助,今晚我老俩口恐怕要冻死在这庙里。”   一次,我认识了一个要饭的,他和我年龄差不多,也出来讨饭。原来他家在甘肃天水,父母早逝,他和姐姐出门讨饭,姐姐被一个好心人说了个婆家,就留下了,他一个人过着讨饭的日子,有时碰上有活干,他帮助干上一两天,除过管饭外,还多多少少能给几块钱的工钱,和我混熟了,他自豪地对我说,他已经攒了二十多块钱,坐火车回老家都用不完。   我村上也有个好心人,想介绍他上门给人家当儿子,可他死活不干,说他老家有房,还有他的伯父和叔父,有他的姑姑,陕西地方虽好,他舍不得离开生他养他的故乡。   我俩成了朋友,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心朋友。   后来,他给一个生产队去打草喂牲口,顺便用他积攒的钱给这个队买了两头猪,年底杀了,把肉分给了这个队的社员,自己只拿了几斤肉,还有猪肠子、猪肚子、蹄子等,跑了二十多里路,把这些送到我家里来。   我真的很感激他,那年一向好客的父母,硬留住他在我家过了个年。   那时农民的生活还不太宽裕,大年三十晚,母亲炒了几个菜,我们在一起吃喝,当酒喝到高兴时,只见这位昔日的讨饭人对我父母大哭起来,父母不知所措,一大家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知说什么好。只见这位讨饭人对我和父母说道:“是你一家子救了我的命,要不我死了不知多少年了。”   在我父母再三追问下,这娃又喝下三盅白酒,终于道出了原因。   “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原来,他就是讨饭病倒、盖着白塑料纸、睡在麦草摞子夹道的那个乞丐,他说要不是母亲那次给他送来饭和药,估计他连病加饿早就死了。   噢,原来是这样,父母和我恍然大悟。      (原创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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