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渡】短文两篇（散文）

　　岁末，暖冬　　 　　 1　　 2020年是厚重的一本书，我轻轻地翻开来读，不经意间，就读到了书的末页。好在，当我问班里的孩子他们心中的偶像有谁时，男生会说：“钟南山爷爷！”女生会说：“李兰娟奶奶！”　　 2　　 窗外，有棵光秃秃的大树。这棵树不但没有长叶，而且看上去枝条都是干枯的，我觉得它应该是没有生命力了。某天，在我猛然抬头间，枯枝上竟然有三朵四朵的花蕊正盛开着，把舒心的笑容传递给站在窗口观望的我。细看，周边还有数不清的花骨朵正含苞欲放着，一瞬间，我的心里也像有花儿在盛开，和枯枝上的这些花儿一齐盛开在这个冬天的暖阳里。　　 3　　 去小镇超市的时候又过老咩巴的撒撇摊。是有很长时间没有来了，远远就看见咩巴一脸慈祥的笑容，寒暄几句，再买份柠檬撒。每一次咩巴都是连卖代送，觉得不好意思的时候会多给她一份的钱，但她从不肯收过。这次，她把柠檬撒打包好，又多包了一份苦籽撒，装在一起有好大的一袋，她还要往袋子里添放一条火烧干巴。我的爱人一边拒绝着说“害羞呢”，一边提起袋子就赶忙跑远了。离开时我仍然看见咩巴一脸慈祥的笑容。是啊，在一个地方居住得久了，周边的人都仿佛变成了亲人。　　 4　　 忙碌得时常没有周末的爱人给妈妈打电话的时候，我的婆婆总是担心儿子不好好工作，总是在电话的另一端一声一声地说着：“不要挂牵我们，都好好的呢……”　　 5　　 冬天的夜晚宁静、安详，我坐在电脑前，敲打着带有温度的汉字，一个字一个字的，仿佛变成了村庄院子里我的公公刚燃起来的那盆火塘里的火苗，一点一点的，温暖着我呼吸的空间。我仿佛又看见在我们每一次回到村庄的时候，那个总是搬了一个小凳子坐过来，握着我的手，重复地讲她年轻时候的故事的，我那苍老的婆婆，我仿佛又看见她雕像一般正伫立在大门前，巴望着公路通往的远方……　　 　　 一个人的春节　　 　　 疫情来了之后，春节就变得无比冷清了，从2020年的春节，一直持续到2021年的春节。　　 爱人从边境防守卡点发来一张图片的时候，我看见车厢里放倒的座位上铺好了一张简易的床，他告诉我这就是他春节这几天守边睡的床了。我一边和他说笑着，一边眼眶湿了。在防疫战线上无数的守边官兵中，我的爱人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工作人员，我也为此感觉无比光荣和自豪，即便留下我一个人的春节了，而“岁月静好”的幸福感却是那么真实地铭刻于心间。想起了基辛格在《论中国》里说的：“中国人总是被他们之中最勇敢的人保护得很好。”一个人的春节，我也没有理由感伤孤单，只能在幸福之中感恩我们伟大的祖国以及母亲般温暖的党，感恩那些负重前行而勇敢的少部分中国人。　　 一个人的春节，和平常的每一个幸福日子一样，起早，晨跑，上街，买菜，做饭。这天，一个人包了饺子，再倒杯满酒摆在桌的对面，父亲的遗像就放在那儿，相片上那张永远慈祥和平静的父亲的笑脸，总是会在任何时候都给我无穷的力量，每当在我看他的时候，我都会情不自禁地说一句：“爸爸，女儿很好，不要挂牵！”　　 一个人的春节，我还把每一个亲人都想了一遍。比如想想女儿在远方正发奋地学习，想想哥哥每天在跑步、登山、骑行的健康模式状态，想想姐姐做完结肠瘤手术后已脱离了生命危险身体正恢复好来，想想妹妹也历经波折后生下了一个小女孩长得白白胖胖，想想侄儿侄女也都在人生的大舞台上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每个人都积极乐观向上，这便是生活的最好模样了。　　 春节的前些天里，和爱人回过一趟老家，我的公公和婆婆越来越苍老了，从他们布满沟壑的脸庞中以及暗淡无光的眼神里我能看到他们盼儿孙回家的无尽想念，但是听见儿子说今年春节因为公务又不能回来了，他们还是理解地说着：“工作需要，就好好工作！”我也因为不会开车说改时间再和爱人一起回来，他们仍是理解地应许着。　　 在这样的一个疫情迟迟不退的春节，我知道，普天下还有许多的父母也像我的公公和婆婆一样，苍老、憔悴，却能发出万丈光芒，照亮着远行的孩儿们，让孩儿们在守边的卡点，温暖和踏实地工作。　　 我居住的小区外，是一条开满合欢花的街道，那长长的一条街上见不到一个行人的春节，花红却是无比的欢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