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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塘】出租屋的故事(散文)

时间:2021-12-13 08:47
  我们跟随二子来到他的出租屋,眼前的景象让我大吃一惊!吃惊的是,不是屋子里的凌乱,而是落在锅盖上面那层厚厚的杨树毛毛。看着它们还在随风扇舞动着,我不知道二子他们两口子有多少天没有在家吃饭了!   二子随手扣下了两个卖完水果的筐子,又放了两捆塑料袋在上面,他热情地招呼我们随便坐,然后他忙着准备饭菜去了。我迈过脚下的袋子和水果筐子,坐在那里打量着这个小窝。只见空的实的水果筐子和各种袋子摆放了一地,靠近窗台的地方是用水果筐子搭建起来的灶台,上面摆放着一个电磁炉和一个电饭锅,筐子里边放的是吃饭用的两个碗和两个不锈钢盆,一个空的罐头瓶子里放着几双筷子,右边是摞得老高的盛着水果的筐子,左边是摞得老高的水果空筐子,身后是用玻璃隔开的卧室。看着这狭小的空间,听着二子嘴里哼唱的流行歌曲,我知道他的心胸和这个空间不是一个界面。   这时悦耳的手机铃声响起了,二子立刻放下了手里剥了一半的大葱,一声脆生生的“爸爸”从荧屏那边传来,二子开心地回应着,对孩子问长问短。这时二子的媳妇凤回来了,二子让她先别卸货,先和孩子说话,凤拿过手机,激动地喊着儿子。她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孩子的名字,而那边孩子就是不做声,二子接过了手机,让她把帽子拿掉,说也许是戴了帽子孩子有点认不出她来。她一边摘掉帽子,一边喊着儿子,二子告诉儿子说:“你看,妈妈变回来啦!”看着孩子在那边抬起头露出了笑脸,凤的眼里含满了泪水……   她平静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告诉我:“儿子现在不到两岁,我从过年回来还没有回去过老家,和孩子已有四个多月没有见面了,也难怪孩子不认识自己……”   她没有再说话,拿着洗好的黄瓜一下一下拍下去,我感觉她拍的不是黄瓜,而是对儿子无尽的思念……   随着二子的一声“开饭喽”,我们走进了他们的卧室。一张小的双人床,加一张单人床,和一个圆形小饭桌,屋子被摆得满满的了。大床上叠着他们的一床被子,小床上是他们日常穿的衣服,虽然不怎么凌乱,但也谈不上整洁。凤说小床是女儿放寒假的时候搭起来的,后来为了方便老乡借宿,女儿走后也就没有拆除。   大家坐在床沿,五个人满满挤了一桌。二子做了一个小葱拌豆腐,凤拍了一个黄瓜,分别放在不锈钢的盆里,其余的熟食都在食品袋里,饭是买来的葱花饼,直接用手抓着吃,所以也省去了碗和盘子。   吃饭期间凤告诉我,她今天差不多卖了一千二百斤的西瓜。我听到这个数字有点咋舌,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女人,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把这个数字的西瓜搬下车的,还要一个个过秤卖出去。看着她脸上洋溢着的笑容,我对她竖起了大拇指。她说这也是她长时间没有回老家的原因,因为这个季节正是卖西瓜的旺季,老的客户都不认二子,她怕回去两天客户流失了,到时候回来再也没有这么好的生意了。   就在这时隔壁传来了声音:“你就是一个财迷,孩子那么小,你也不回去看看,难怪孩子会不认你娘。”“不认就不认吧,我郊区买的房,月供每月还要三千多那,我能有啥办法啊!”听着她们的对话,看着这拉了帘子的玻璃墙,我才明白,放水果筐和袋子的地方是他们三家的客厅。   这时,一旁的军悄悄地“安慰”起了二子,“兄弟,可真是难为你了。”大家听了相视一笑,都明白军是在调侃他俩。二子对军挥了挥拳头,歉意的目光投向了凤,再看凤,一脸的羞涩,静默不语……   这时,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二子父亲李大爷去年在村口兴高采烈的画面……   记得那是一个雨后的傍晚,当时有许多人在村口的大柳树下纳凉,李大爷骑着电瓶车接回了孙女,快嘴的王婶说道:“啧啧,真是遭罪呀!人老雨天也不得闲,还得去接送孩子!”李大爷听了很是不高兴,瞅了她一眼,回道:“儿子和媳妇在外面做大买卖,我帮着带带孩子怎么啦?”王婶见李大爷一脸不满的表情,也就不再言语了。张嫂倒是好奇地开了腔:“二子做啥大买卖了?”李大爷的脸色马上由阴转晴,喜滋滋地说:“在外边倒腾水果,在北京还买了房子,听儿子说他们现在有两个大的固定摊位,还买了车呢!”大家一听这话可不得了,你问房子多大的,他问花了多少钱,还有问买的什么车……   李大爷对人们的问话不厌其烦做着回答,赵婶指着李大爷的孙女夸道:“一看这孩子就是有福气,小小年纪有个这么有钱的爹!”杨叔说:“是啊,是啊,二子今年还不到三十五吧,孩子一看就是能干的主!”李大爷听着大家的赞美声高兴得合不拢嘴了。   我想,李大爷如果来了,看到二子住的是这么简陋的合租屋,那该是啥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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