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点】陪女儿高考（散文）

　　七月五号，星期天，我们从延安中学接回了上高三的小女，和小女一起接回来的还有满满一车的书和卷子。这姑娘和我一样，总是舍不得扔书，哪怕是不用的书，她依然舍不得卖，舍不得送人，更舍不得丢。　　 三个多月的十万火急地拼命学习，女儿几乎没有回家。火锅串串不知在梦里萦绕了多少回，香香辣辣的味道无数次挑逗味蕾。我们没有回家，先打印了绿色一码通，又去招生办领了准考证，便去战狼吃了女儿心心念念的串串，买了一些她喜欢吃的菜和小吃，回家，搬书，换衣服，睡觉，等天亮。　　 偷偷看了几次，她在做题背书，不忍心打扰也不好阻挠，十一点过了，她还在学习，心里说不出是喜是愁。庆幸女儿是有计划和目标的，也相信临阵磨刀不快还亮的传说。再看时，女儿睡着了，面带微笑，自信从容，没有紧张、焦虑和烦躁。心里长长出了一口气，看着她如此没心没肺的睡觉，心里无限踏实。　　 六号一大早我就起床，悄悄地推开她的卧室门，看女儿睡得香甜，便由她酣睡。快十点了，一起吃饭，然后是各自忙碌。　　 她又做了几套题，两倍速上数学网课，感觉可能要考《离骚》，争分夺秒地背诵，还有2020年新冠时山川异域风月同天的各种诗句、文章。好在房子很凉快，她冲了澡开始午休。　　 家长群里是各种信息，说下午两点半得进考场参加英语听力考试，一会又说三点半，我看女儿睡得香，2:38才叫她起床。孩子怕迟到冲我发火，她一着急我也觉得迟了，任由她抱怨不做声，心里总怕是我的失误让孩子情绪受干扰考试失分，那便是一辈子的遗憾。好在去考场大概四分钟的路程，看见路上还有考生，担心减少了很多。　　 天热得出奇，云一动不动，没有一丝风。汗水在脖颈间流淌，等待从两点五十开始。三点半还看见校门口有三三两两的孩子进校园，这时人群中又说四点才开始呢，最多半个小时就结束，嗨，虚惊一场。　　 女儿刚出考场便打电话给我，听其口气挺开心的，得知我在等她，更是喜悦的无以言表。看见我立刻说，对不起哦，刚刚凶了你。我立刻回应，不行的，我得还回来，便在她背上敲了敲，我是你妈，不可以凶我，记住了！！我们一笑泯恩仇。　　 晚上，我俩又是十一点睡觉，也许是坦然，可能是心大，反正我俩很快都睡着了。半夜里，女儿抱了被子跑到我的房间，“妈，我要和你睡！”我也没问为什么，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六点多就自然睡醒，没吵孩子，蹑手蹑脚地出了卧室，关了门，让娃多睡会。洗漱、做饭。七点叫女儿起床，她耍赖不想起，说我骗子，叫她太早，昨夜临睡前看了鬼故事，半夜吓醒不敢独睡。我骂她害怕活该，凡事不懂轻重缓急。她笑说，换换脑子，不一定是坏事。如此，便由着她。　　 精致地吃饭，慢悠悠地关门上锁去考场，一路上她还不停地咿咿呀呀背书记好句子。不止一次地说，不考了不考了，紧张，紧张。说的我也跟着揪心，表面佯装无所谓，十二年都过来了，就差这一哆嗦，考场是刀俎，你是鱼肉，已经这样也就没可怕的了。嘿嘿，女儿笑笑，有点勉强。依然背书，我也跟着背，不错，不错，好句子，对我写文字有用。　　 警察开始清场，家长一群群地离开。警戒线外，有的家长拿着小马扎凳，随时坐等，有的坐在树荫下，有的躺在车里头，近处的回家回宾馆，还有的去广告点了解大学学校招生情况，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聚集几百号人，却没有吵闹和喧哗，没有汽车的启笛，没有小商贩的吆喝，甚至树上的知了也懂事的住了声。　　 终于，十一点半了，家长们陆陆续续聚集，在校门口自觉站成两行。孩子们出来了，所有人给他们行注目礼，他们有些得意有些害羞。姑娘熟悉的身影出现，平常的样子，没有喜悦，看不出难过。作文写过，不难。选择题有些怪，题目类型和日常训练不差上下，难易顺序调换了，嗨，都做完了。她比我沉稳。考了就过了，专心对待下午的数学，我说的一脸轻松。　　 回家，洗漱，边吃饭边上网课，情绪满满。午休，睡得坦然，依然没心没肺。　　 踏点进考区，家长返回。　　 第二天复制七号的所有，除了科目变换，饭菜不一样，安心依旧，坦然依旧。生命中有很多事不能苛求，付出了可能有回报，有时候会事与愿违；不付出希望便是泡沫，空中楼阁。　　 从来没有这么平静过，剩下的就留给时间，无论结局如何，不后悔曾经奋斗过，愿青春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