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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塘“PK大奖赛”】浓浓糍粑情(散文)

时间:2021-11-06 20:26
  不经意间,厨房水桶散发出了酸酸的糍粑味。那酸酸的味儿扑鼻而来,让我的思绪不由地飘到了从前……   四十年前生活拮据,在苗寨谁家都会散发酸酸的糍粑味。每到放学回家,奶奶就会把手伸进磁缸里,从米汤般的水中捞出一块糍粑。那酸楚的糍粑味,经奶奶的手一搅动,酸味越发浓烈了。清水漂洗后,糍粑表面雪白雪白的,但那酸味还是有的。把糍粑架在有火碳的铁架上会发出滋滋的声响。一会工夫,白里透着黄,渐渐地膨胀了,此时那酸味渐失了,扑鼻而来是米香的味道。如不小心烤黑了,奶奶就会拿起来用褶皱的手拍拍黑糊的表皮,吃起来特别香,不过那吃相很是滑稽,嘴角会残存一些黑炭沫沫。   “腊月二十八,又打粑粑又浇蜡。”每逢农历腊月二十八,苗寨家家户户都要打糯米糍粑。糯米糍粑,在苗寨是春节前必备的年货。打糍粑是很费力气的活,一家人是完成不了的,得几家人合作才能完成。   只要听说谁家打糍粑,邻居都会主动去帮忙。几个男人抽完水烟后,亮开嗓门一声吆喝,都拿起了早就准备好的粗粗的木杵,围着石窝子“嘿呀、嘿呀、嘿呀”喊着,围着石臼很有节奏地转着圈,齐心协力地捣舂着石臼里的糯米。当石窝子里面的糯米被捣得成糊糊样了,这时的糍粑叫“前子”,或是“欠子”。旁边一人将石窝子里捣烂的糍粑从窝子里抟成团,这时拿棍的大汉吐了两口唾液在掌心,把捣糍粑的木杵插进糍粑团里,将糍粑团举到半空,“啪”的一声将糍粑团砸进石窝子里。捣了十几分钟后,石窝子里的糍粑被捣成了稀团,就成了圆圆的糍粑了。妇女们不用费力去舞杵,她们专门负责把打烂的糯米团从窾里撮出来,放到夹板上,做成糯米球。看似简单糯米球,要知做它时是很烫手的,她们会快速地掂上板。上板后,她们会很熟练地把烫手的糯米团扯成长条形,扭成一个个球状。这是很有讲究的,既要美观光滑,又要大小匀称,这样的糍粑叠起来可有观赏性了。有时大人会让小孩子在板上用脚踩,力度很有讲究,既不能过大,也不能过小,要适中才行。   做好的糍粑放置几天后,就往磁缸里灌满清水泡着,以防时间久了发霉了。水泡的糍粑,放几个月是没有问题的。   糍粑的馅料是多种多样的,吃法也是多种多样的,可以烤着吃、煮着吃、蒸着吃、油炸吃。无论那种吃法,都是香喷喷的,令人垂涎欲滴。   糍粑,那时在苗寨一般的家庭都会省着吃,能一直吃到五月份。如做工离家远点,他们都会带一些糍粑去。中午休息时,大家就围坐在一起,捡些干柴,烧堆篝火。等篝火燃烧殆尽留些炽热的火炭时,大家都会把带着酸味的糍粑拿出来烤。烤法很有创意,有的砍四个木叉,成对的插在火堆两旁,中间架两根横木,粑就放在火炭上面烤。这样烤出来的糍粑不易弄脏,但中间要烧坏好几根横木。也有简单的,弄一根新鲜树枝,去掉丫枝,留下主杆,削尖一头,插在糍粑中心,然后拿着杆子的一头向着火炭烤。这种方式如把握不好,中心熟透了,易掉进火碳中,会弄得黑黑的。熟了之后,白色的粑就会变得灰不溜秋。可谁也没嫌脏,迫不及待拿起来美滋滋地吃起来。一会儿火碳渐渐地灭了,大家伙也吃饱了,接着开始精神饱满地投入到紧张的劳作中去了。   十二年前,奶奶身体越来越差了,九十三岁高龄,她还特喜欢吃糍粑。父亲这年打了很多糍粑,母亲也做了一大坛子豆腐乳。尽管母亲常换水,到了春天气温升了,酸味还是很浓的。奶奶几乎每天要母亲烤糍粑给她吃。那段时间,奶奶总说吃着没味儿,说这糍粑就着豆腐乳很香。我猜测,她那么爱吃糍粑,应该是对过去日子的怀恋和回味吧。每当听母亲说起此事,我总抑制不住内心的酸楚,眼泪簌簌落下……   去年父亲去世前一脸的期盼,问我:“还有糍粑吗?”我说:“这是夏季了,糍粑没了。”父亲很是遗憾,摇着头说:“唉,这辈子恐怕吃不上了啊!”我突然想起冰箱还放着广式年糕,就拿出来煎了,父亲尝了一口,我问道:“好吃吗?”父亲沉默了一会说:“广州的糍粑不如我们苗寨的香哦!”   昨晚我做了个梦,在儿时的老屋里,梦见了已故的奶奶、母亲,还有父亲,他们带着慈祥的微笑静静地看着我,看我喜滋滋地吃着糍粑。那味还是当年的浓香味儿,我吃得很香很香……突然,奶奶叫了我一声,我猛地醒来了,向四周寻去,却不见奶奶的身影。哦,原来是一场梦,可我多么希望这不是梦……   年年糍粑糯,浓浓糍粑情。一米一粒,一粑一槌,都粘连着浓浓的亲情。我多么想回到从前与他们其乐融融的日子,希望把时间定格在那一刻,可惜时间不能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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