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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剪一段时光给思念(散文)

时间:2021-09-29 02:33
  “年少不知曲中意,再回首已曲中人。”思念与距离有关,需要时间发酵,用人生阅历涵养。它似陈酿美酒,越存越香,年份越长越让人陶醉。曾几何时,青春年少的自己无知亦无畏,把人们口中的、笔下的思念,当作无病呻吟,从不以为然。如今,背景离乡十七个春秋,已忘记经历了多少风雨泥泞、欢笑无奈和悲欢离合,生活的阅历,洗去了诸多浅薄和无知。静下心来,听着《父亲》《天亮了》《梦里湘西》等饱含深情的歌曲,心中某根琴弦便被撩起层层波浪,不知不觉模糊了双眼。透过晶莹的泪花,仿佛看见了千里之外的父母、亲人,闻到了故乡美味可口的菜肴,回到了故乡的山水间,触摸着熟悉的一草一木……   青春期的判逆像一道魔咒,我亦未能幸免,中学时代犹甚。那时厌倦了父母的唠叨,厌倦了以各种花样强加给我压力;内心迫切地渴望自由,渴望离开他们,寻找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   这一切终于在初中时如愿了。初中的学校在镇上,离家五六公里路。距离虽不算远,但足以让我摆脱父母,摆脱那个让人厌烦的家。因为,每天来回十余公里上学在当时不太现时,最普遍的方式是住校,每周五放学后回家,周日晚上赶到学校上晚自习。一周5块钱的伙食费,准确的说是打菜的钱,打菜剩下的用作零花。那时每顿菜钱通常要5毛,每周在学校吃4天半,还剩下5毛零花;从家扛一小袋米换成饭票,一斤米换两张饭票,早晚餐各一张。老家不兴午餐,早、晚餐就是正餐。通常大家都会从家里带点易于储存的菜,如辣椒炒酸菜、萝卜干、酸豆角等,有条件的伴点肉末炒,用罐头瓶子装起来带到学校去。吃饭时就从罐子里挖点出来就着饭吃,可以省下两三顿打菜的钱,补作零花用。家长们都认为,自己带的菜油份重,学校阿姨们卖的菜,只会在面上跑一层油花,不经饿。尽管当时家里条件不是很好,比住校还是会略好一些,不管是吃的还是住的。但那时依然觉得在学校更开心,因为在学校自由。父母那时并不知道我这些想法,知道了他们也不会理解。在他们看来,供我读书就是他们的本职。而我把书读好,将来能把锄头扔掉,吃上国家饭,是我的本职,也是对他们最好的回报。为了尽量避免我受委屈,他们不断的给我涨工资,从最初的每周5块涨到7块、8块,最终涨到了10块,三年翻了一翻。他们嘴上便说,不给我太多的生活费,是怕我手上有钱会学坏。或许真有这方面考虑,但我知道,更多的是父母怕我担心家里的负担过重,影响学习。   那时交通不方便。上初中的头一年,从家里往返学校都是用走路的,拎着一袋子米要走上一个小时。临行邀上邻近的同学一起作伴,聊着相互的新鲜事很快便到了。偶尔也能搭上一段便车,那是拉货用的拖拉机,乡里乡亲的,许多都认识,遇上了挥挥手通常都会停下来载上一程,我们便跟捡了大便宜似的格外开心。也有家庭条件好点的同学骑自行车上学。后来父母亲咬给我买了一辆自行车,一来上学方便,二来怕被其他同学瞧不起。于是我便告别了步行的时代。   作为庄稼人,父母那时并没有太多的经济来源,而供我上学,又免不了许多开销。他们便种菜卖菜。每逢赶集的前一天,把菜摘回来洗干净整理好,次日天没亮就上街去摆摊,父亲用扁担挑,母亲用背篓背。通常是走上一个小时到了街上,天才矇矇亮,为的是让集市周边的人能赶上买早菜。   常言道,距离产生美。好像真是这样。上初中后,每周有相对自主的时间和空间,只有周末在家里。从那时开始,父母的唠叨貌似开始变少了,对我也好像变客气了!这种变化最明显的表现是在上高中以后。高中是在县城里读。学校规定,每周只休一天,每月大休两天。所以,大家最多每月回一次家,时间长了,回家的周期也慢慢变长。那时我一个学期最多回两次,通常只回一次。几乎彻底摆脱了父母,有了更多的自主时间和空间,心中甚是惬意!偶尔回家一次,老妈便把家里好吃的全找出来,让我在家美美的吃上几顿。碗也不让我洗了,家务也不叫我做了,当客人一样待。从那时起,便觉得与父母的关系上升到相对公平的层次了。但仅此而已,并没有产生思念的情愫。   真正开始萌发想家想父母的念头,是在从军几年以后。那时刚走出单纯的校园,独在异乡为异客,生活上早已独立的我并没有感觉不适,只是军营里寂静的夜空给了我思考的时间和空间;军旅的磨练正催化我思想的加速成长。当自己开始独立面对并跨过一件件困难,便开始体会到生活里有一种滋味叫无奈,开始懂得生活的艰难与不易,开始理解曾经父母的唠叨和严厉……离乡漂泊的时间越长,思念的情愫便越发浓郁。时至今日,自己亦为人父,曾经对父母的判逆与不解,已随光阴漂散;唯有愧疚之心和思念之情随时间持续发酵……   漂泊的时间长了,越发想念家乡的菜肴。记得几年前结婚时,把父母亲接到福建,桌上摆满了各式海鲜,但老人家后来却跟我悄悄地说吃不饱。后来每顿饭给他们特地炒几道回锅肉、辣椒炒肉末,便津津有味。自己也是如此,昂贵的海鲜不及廉价的家乡小炒。   最让我动情的,还是湘西老家的腊肉。许多内地山区长大的对腊肉都不会陌生。小时候听家里的长辈说,之所以做腊肉,是因为农村穷,很少有多余的钱去集市上买肉吃,为了能经常吃上肉,就自己养猪过年的时候杀了,然后抹上盐巴吸收水份,再抹上一层调料,挂在炕上用烟熏,熏干后的腊肉可以存放好几年。这样一来,农村人虽然买不起肉,但依然可以经常吃上肉。记得中学时代在学校寄宿没有钱吃肉,回到家里便餐餐都有肉吃。母亲会从炕上取一块腊肉,先用火把皮烤一烤,直烤到“皮开肉绽”,变得焦黄为止。因为皮太硬,不烤炒出来嚼不动。然后用热水洗,边洗边用菜刀将焦黄的皮刮一刮。洗净拿起来放在案板上,金黄色腊肉呈半透明状,开始散发出诱人的肉香。薄薄的切片,切成的片更加晶莹剔透,让人垂涎欲滴。抓一把生辣椒切丝或将干辣椒切成断,拍几粒大蒜,装好备用。将锅烧热后,腊肉下锅,炒到喷香后放入辣椒和蒜头,加点味精和酱油,不用放盐,翻炒几遍后起锅便可享用。往桌上一放,几里开外都能闻到香味。当然,农家菜还有其它各式炒法,比如,我喜欢先用少许清水将腊肉略煮,然后将汤汁取出备用,再将腊肉爆炒至喷香后,放入辣椒、蒜头和调料,同时将汤汁倒回锅里,待汤汁快收尽时起锅。这样炒法可以增加腊肉的脆嫩口感。   从入伍从军开始,每逢休假离开老家,总要带上几块腊肉出门。老婆是沿海人,对于腊肉的香味,闻不来,更吃不来。所以每逢在家炒腊肉便是我独享。老婆说,平时见我每顿就吃大半碗饭,如果炒上一盘腊肉我便能吃上三碗!有那么好吃吗?!我笑说,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炒腊肉的绝配要数蘑菇,我们湘西人叫菌子,尤其是丛菌。丛菌应该算得上是的“山珍”了,因为只有山里才有,到目前为止人工还种植不了。据说一年中只有四月、七月和九月的雨后才会有。其型伞状,金黄色,单株生长,大小与香菇无异。不但风味极佳、香味诱人,而且是营养丰富。其烹调方法在南方一些地方有用清炖的,但在湘西老家便是爆炒。可以与腊肉一起炒,加汤煮沸后食用;也可单独炒来食用。不管用哪种做法,煮的时候一定要放大蒜,长辈说是去毒用,此程序断不能少。炒熟后撒上一把胡葱,香飘四溢,其味美无比。小时候,经常三五成群去山上摘菌子,从这座山头翻到那座山头,脸上、身上被树枝、草叶划的痒痒的,甚至划破了,也乐此不疲。如果摘的多时,会用背篓背到集市上卖,通常价格比猪肉还贵,大家都抢着买。   家乡的菜肴不胜枚举,且并不昂贵。廉价的材料,简单的工序,便能吃出家乡情怀。家乡的菜肴,连同那里的山山水水,就像是琢磨不透的爱情,让人难以尽诉其中滋味,因为它们早已给我烙上了成长的印记。十七年的光阴,也许改变了我的容颜,却无法抹去成长的烙印!不如剪一段光阴,让无论走到哪里都永远牵挂着、记忆着大山深处的心,有处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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