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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韵今弹】五月槐花香(散文)

时间:2021-07-09 01:44
  每到槐花飘香的时节,我就会想起故乡,想起故乡那些可爱的人儿,想起儿时的伙伴,想起和姥姥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孩童时代的我,总喜欢住在姥姥家,姥姥总是做好吃的给我吃,总喜欢赖在姥姥身边看姥姥不停的忙碌的身影。姥姥家院中有一棵大槐树,树干粗大,一个人伸开双臂才能抱拢过来,枝叶茂盛,高大的树冠把个小院遮挡的严严实实。那些做针线活的女人们总爱在槐花树下乘凉納鞋底,她们说笑着,谈论最多的就是自家男人和婆婆的是非问题。   槐花香装饰了我的孩童时代,每当槐花绽放时节,我都会用仰望者的姿态打量着这棵槐花树,陶醉在槐花香的世界里,每到五月正是槐花飘香散溢的时节,院子里的槐花开得正艳,从院子里走过会惹来一树花香,会招来一群群的小蜜蜂在花丛中忙碌,它们不知疲倦的在花丛中穿梭飞舞,一会儿在这朵花上嗅嗅,一会儿又在那朵花上闻闻,一会儿探出小脑袋,一会儿又淹没在花丛中。清晨,一朵朵槐花带着晶莹的露珠,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烁着光芒。阳光懒洋洋的洒在槐花树上,把槐花的枝干映衬的更加晶莹透亮,熠熠发光。   在我的记忆里姥姥曾是个小脚女人,一生共生养了五个子女,四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听姥姥说,她的娘家曾是大户人家,家里雇着长工,家中有兄妹三个,姥姥是长女,姥姥的父亲当年被日本鬼子打死在路上,一家人的重担就落在姥姥肩上。每到农忙时节,姥姥总是和长工们一起下田劳动,姥姥别看是小脚女人,干起活来一点儿都不含糊,耕,犁,耙,种样样都是能手,和年轻的小伙儿好不逊色,那些长工们都对姥姥伸出大拇指大加赞叹!.   姥姥三岁时就开始裹脚,那时候村里和她年纪相仿的人都裹了脚。走起路来,只能迈着小碎步,一扭一扭的,两只胳膊不挺的左右摆动掌握着平衡,酷似鸭子在跳舞似的神态。那是封建社会遗留下的残俗,她们坚守着“足不出户便是德的信念”一个个细心呵护着那双小脚。只有到了晚上,插上房门,才敢把缠了一层又一层的裹脚布打开让脚得以放松。裹脚布是用白色或着黑色的粗布做成,是一个长三四米,宽三尺的粗布折叠而成的布袋。   那时的女人们都细心呵护着这双小脚,这种小脚在那个年代也算得上非物质文化遗产,是一个时代的文明烙印。更像一对转基因的胡萝卜成标准的锥形,袖珍而美妙。四个指头紧紧拥抱着大拇指,酷似精心雕琢的工艺品。又像是四个士兵围拢着一个大将军,威武雄壮。这双小脚算得上当时最为上品的“三寸金莲”就是这上品的“三寸金莲”在姥姥十四五岁谈对象的时候,给她添彩了不少谈彩礼的姿色。   姥姥是个心灵手巧又能干的人,姥爷常年在外工作,舅舅还小,一家人的重担就落在姥姥肩上。家里家外都是姥姥一个人忙乎。姥姥是上炕一把剪子,下厨一把铲子,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左邻右舍提起姥姥都是赞叹不已。我小时候最爱吃姥姥烙的白面馍,那时白面很少,可我每次去姥姥家,姥姥总是烙白面馍给我吃,因此贪吃的我更喜欢住在姥姥家。   每到五月正是青黄不接之时,也是各种蔬菜稀缺之时,这时的槐花正在绽放,整个小院都弥漫在槐花香的世界里。   姥姥会用自制的钩杆去采摘槐花,给我们做槐花馍吃。我那时最爱吃的就是姥姥做的槐花馍。钩杆就是一根长长的竹竿,顶端绑上一个自制的钩子,这样采摘起来就比较方便。姥姥娴熟的采摘着一朵朵槐花,我的任务是跟在姥姥身后捡拾那一朵朵遗落在地的槐花,然后放到篮子里。有时候,稍一用力,一株株槐花就会洒落在地上,我会用稚嫩的小手把槐花捡拾,放到鼻子上嗅嗅,好香啊!然后放进篮子里。   采摘完槐花,姥姥就会把采摘好的槐花倒在一个大盆里,然后放上清水开始清洗。一朵朵槐花在水中漂浮,就像一枚枚洁白无暇的珍珠,又像是一枚枚首饰。看着一朵朵槐花在水中散溢,我也情不自禁的伸出小手帮姥姥打捞。姥姥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饱经沧桑的脸上漾开了花,姥姥的青丝不再乌黑,已有了些许斑白。姥姥把这些槐花用笊篱捞起盛放在一个笸箩里,控去水分,准备做槐花馍用。   姥姥从一个瓦盆里用一个白瓷大碗舀了些许玉米面粉,放在一个瓷盆里开始和面,在和面的过程中要掌握水的用量,不能一次加的太多,也不能太少,要恰到好处。太多面会太稀太软,不容易做成型,太少面会太硬也做不成型。面和好后,要醒上一刻钟,让水分完全吃进面里。在醒面期间姥姥就开始做馅,先把槐花在沸水中抄一下,然后迅速捞出放在凉水里进行降温,然后再捞出。开始放作料,葱,姜,油,盐还有自制的豆瓣酱,然后开始搅拌。馅做好了,面醒的差不多了,制作馍的过程也就拉开了序幕。   姥姥把做好的馅放在一旁备用,在另一个面盆里熟练的掐了一小块面粉,放在手里三番五次的揉搓,直到揉成扁平状,在一手拖面,另一手用筷子放馅,弄好后放进蒸笼里开始蒸馍。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停止,站在一旁的我都看呆了,看着从姥姥手里捏出来的馍馍,一个个晶莹剔透,就像欣赏一件件艺术品。看着看着我也情不自禁的伸出小手帮姥姥做起馍来,我也学着姥姥的样子,把一块面粉放在手里来来回回的揉捏,感觉面粉总是圆的,做不成姥姥弄的形状,而且还很粗糙,总没有姥姥的细腻,光滑。这时姥姥就手把手的教我,耐心指导。揉的时候需要技巧,不光使劲的揉,还要用力向下压,直到成扁平状。在姥姥的耐心指导下,面饼做成功了,紧接着开始放馅,那些馅像是故意和我作对似的,一个劲的向外逃,揉着揉着就跑到了外面,还要姥姥重新加工。“这些个我给你做上记号,蒸熟了让你自己吃,”姥姥边做边和我微笑着说。姥姥看着我天真无邪的样子,脸上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馍馍做好之后,然后开始蒸馍了,姥姥把馍一个个放到蒸笼里,盖上锅盖就开始蒸馍,这时蒸馍的过程才真正拉开了序幕。那一刻的我无比期待,幻想着馍馍的清香,那一刻的我也无比的勤快,一会儿给姥姥递火柴,一会儿给姥姥抱柴火。姥姥看着我勤快的样子微笑着说:“我的小外孙女长大了,知道帮姥姥干活了”。姥姥一手拉动风箱,一手向灶里添柴,火光映红姥姥沧桑的脸,姥姥更加苍老。一缕缕炊烟从姥姥家老屋里冒出来,若隐若现,变幻莫测,直到化为天上的云朵。不一会儿,蒸笼里散发出槐花的清香,充斥着整个小屋,乃至整个小院。   姥姥打开锅盖,香味充斥着鼻孔,充斥着小屋,我这个小馋猫早已侯在锅旁,眼巴巴的瞅着锅里的馍,馋得咽着口水。姥姥从蒸笼里用筷子夹了几个馍放到笸箩里,我顾不得烫手,拿了一个斯哈,斯哈斯哈得吃起来,边吃边到过来掂过去的降温,姥姥看着我滑稽的样子说:“慢慢吃,小心别烫着,锅里多着说,让你吃够”。等我吃饱喝足,姥姥还会顺手让我带回几个给妹妹们吃。   姥姥是个热心肠的人,左邻右舍谁家有个大事小情的都爱找姥姥帮忙。隔壁姥姥时常把小孙子送来,让姥姥照看,还有的到中午做饭时,这家向姥姥借一把烟,那家向姥姥借一把米等着下锅。姥姥从不吝惜,都是乐呵呵的帮忙。因此姥姥在邻里的口碑一直都很好。   还有一次,一个年轻人路过姥姥家门口,饿的实在走不动了,就向姥姥讨要一个玉米面菜饼子,那人也许真的饿了,三下五除二,狼吞虎咽的就把整个饼子吃完了,姥姥看他可怜又随手递给他一个饼子,那个人感动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嘴里不住声的说:“真是遇上好人了,真是遇上好人了。”对姥姥是千恩万谢,姥姥微笑着说:你也不用客气,谁叫我遇上了呢!”   在院子里,那个人看到一个小男孩在院子里自个玩耍,腿一瘸一拐的,那个小男孩就是我的舅舅。问明原委,那人从包里拿出一包银针,在舅舅的腿上熟练的扎了几下,又让舅舅静养了一会儿,当舅舅再下地行走时,腿竞奇迹般的恢复了原状。   原来这个年轻人曾懂点医术,邻居谁有个腿痛,腰痛的,经他的妙手诊治都能奇迹般的恢复,姥姥是千恩万谢,磕头作揖,嘴里不住声的说:“遇上好人了,遇上神医了”两人你谢我,我谢你,相互感谢,最后两家结成了世交。   如今的姥姥已是百岁高龄,跟随舅舅去了城市居住。身体虽不如从前,却也健康,还能自理。耳朵聋的什么都听不到,想和她说句话,就像是两人在吵架,但神智还很清醒。我真心向天祈祷:祝愿我的姥姥在有生之年,更加健康!平安!   多年之后,当我再次来到那个曾经熟悉,无比真切的小院,来到槐花树下,把往事重温,曾经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浮现,巡回放映,曾经那些氲氤着槐花香的岁月,还是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让人心醉!让人留恋!我怀念儿时在姥姥家度过的美好时光,更怀念姥姥做的槐花馍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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