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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岸?春】往事如烟(散文)

时间:2021-04-14 00:35
火币网   一   这一觉睡得,真是悠长,若不是手机叮咚响起,还不知在梦里怎样畅游呢。是儿子的信息,今天老爸过生日,妈咪给他做点好吃的呗!末尾是调皮的笑脸。臭小子,长大了,知道心疼父母了。叶姿这样想着,嘴角不自觉的弯成了月牙。迅速回复,知道啦,你在外面也要照顾好自己。起身去楼下超市,挑了一把嫩绿的韭菜,几只红艳艳的苹果,还有水灵灵的萝卜,杂七杂八的一并买回家。俗话说“好吃不如饺子”,这也是丈夫的最爱,赶紧的择菜和面忙活起来。   都说“孩子的生日是母亲的难日”,这话放在丈夫身上再贴切不过。二零零三年的阴历正月二十八,正是婆婆离世的日子,那天也是丈夫的生日。记得一直暖和的天气,那几天朔风呼啸,阴郁的天空竟飘起了雪花,似是天人同悲。十几年过去了,那时的情景,总会在每年的这一天脑海里闪现。夹杂着欢喜和悲伤,此后这一天便成了特殊的纪念日。      二   那天找东西,翻出了一封信。纸张稍有破损,字迹也已模糊,却仍能看出其俊逸清秀,行云流水的笔锋。这是公公的字迹。那时叶姿刚结婚不久,受单位委派去无锡培训学习,陶醉在烟雨旖旎,徜徉在江南水乡的叶姿,并没有因此湮没思乡情切,望着运河、船只常暗自掉泪。每天盼望着邮箱里,来自家乡的温暖。最让叶姿感动的是公公的这封信,那些鼓励的话,和长辈的疼惜跃然纸上,叶姿一直珍藏着直到现在。   婚后的叶姿,蜗居在一间十几平米的小屋。那是一幢七十年代的筒子楼,楼道黝黑狭长,墙壁斑驳磨损有经年印痕。邻里都属二轻系统家属,出门都是熟面孔。院里那棵老槐树下,就成了唠嗑说笑的聚点。叶姿下班路过,都会听到热情的招呼。平小家的,回来了?叶姿脸皮薄,往往羞红了脸,忙点头回笑。她还不适应这样的称呼。   婆婆从不参与这样的场合,她身形瘦小木讷寡言,虽不识字,也不善跟人交流,却能在灶台上转出春秋,用行动传递着温暖。叶姿总觉得婆婆有大智若愚的智慧。尤记得她带着老花镜窗前纳鞋垫子的身影,针脚细密匀称。那几年叶姿和丈夫的皮鞋、运动鞋里可没少垫婆婆亲手做的鞋垫。天冷的时候,有时会先挤进婆婆的被窝里暖和一会儿,再下楼回自己的小屋。都说婆媳关系像”五行八卦”相生又相克,弄不好,夹在中间的男人会收夹板气。丈夫却从没有过这种体会,看见深爱自己的两个女人相处的这样亲密,他也感到欣慰。说实话叶姿和自己的母亲都没有这么投缘。左邻右舍的大婶都说,叶姿是个有福气的人。   不久儿子落地,婆婆公公更是把全部的心思都用在孩子身上。叶姿月子期间,婆婆寸步不离地端香送臭,公公自愿承担起洗尿布的义务。记得公公还比划着,为儿子做了一件红肚兜。白胖的婴儿穿着红红的肚兜,就像年画里的娃娃,为此几个姐姐还打趣老爸说,俺们的孩子可没受过这种待遇,老爸你偏心眼儿!丈夫上有四个姐姐疼惜,家里排行老幺,唯独畏惧父亲,父子俩从不沟通。公公自有不怒而威的秉性,也有封建家长的作风,家里大小事基本他说了算,姐姐们和丈夫吃过几次亏后再不敢多言。也许是人们常说的”隔辈亲”,公公把隐藏的爱都延伸到孙子身上。儿子的成长离不开爷爷奶奶无微不至的关爱,叶姿有时自叹不如。   哺乳期,单位规定女工可以提前半小时回家。而叶姿竟忘记过几次,直到下班铃声响起才惊讶一声,丢开说笑的同事急忙往家赶。连自己亲妈也说叶姿粗心。可恋爱时父母是极力反对的,自己当珍珠一样养大的女儿,忽然有天一个毛头小子说要娶回当自己的枕边人,做父母无不是百般不舍,生怕女儿受罪。看见女儿虽日子清贫,却也忙碌幸福,也欣慰了些。      三   听丈夫说,公公曾参加过解放太原的战役,那场战斗在公公左腿留下弹片飞过的痕迹,几十年后阴雨天仍有隐隐的感觉。高大挺拔的公公一生清廉正直,建国前就参加革命,在部队期间任通讯员,练一笔好字,退役后辗转于各企业先后担任重要岗位。离休后仍住在单位分配的小居舍里,有一次分房,单位领导本着照顾家口多的公公,给他特权。这老爷子偏不领情,生生把机会让给别人。还说,不急不急,等下回吧。气得叶姿和丈夫好一顿埋怨。   简陋的筒子楼由于年代久远,当初施工时就没有安装供暖设备。一到冬天家家户户都是火炉在家,烟筒朝外的冒着青烟。有时回到家,叶姿会欣喜的看见,暖暖的炉子上焦黄的馒头片,或者是甜软的红薯。婆婆知道叶姿爱吃这些。最让叶姿烦恼的是炉子罢工,碰上丈夫出车她就得劈柴生火,弄得烟雾缭绕,直呛得眼睛流泪。叶姿吧吧的盼望着,几时才能住上有暖气的房子。   转眼,孩子像拔节的秧苗一天天长大,父辈也一天老似一天。那天,公公召集儿女们开家庭会,拿出他事先写好的遗书,为无收入的婆婆预存两万元。若自己先她而去,这两万就当作婆婆的赡养费。并把自己的后事也做了交代,说得大家都唏嘘不已。谁料到来年开春婆婆竟先去了。睡觉前刚上小学的儿子还问奶奶,明天中午吃什么饭?奶奶回答,你问爷爷。谁想婆婆半夜脑干出血,还没等到天亮就没有痛苦地走了。事后公公还开玩笑地说,你妈还挺有志气,不愿花我的钱。后来公公把这些钱一视同仁分给六个子女。第二年的春天,公公在儿子生日后第三天,也因心脏病突发走完了他的一生。   几年后旧房改造,筒子楼被拆,取而代之的是拔地而起的高楼,那棵老槐树也永远的留在叶姿的记忆里。春发夏长秋收冬藏,人的一生也如四季开枝散叶落红流水。苍天有爱大地无情,惟愿天堂亲人安歇往生,保佑子孙安康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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