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 ? 祝福祖国】我给自己发了个一万六千元的年终奖（散文）

　　12月12号晚上将近10点，我家座机电话突然铃声大作。　　 “喂！”我赶紧拿起话筒：“哪一位？”　　 “嘿，嘿……嘿，嘿……”电话那端并不回答是谁，只是很得意且充满友善地笑着。　　 “您是谁呀？”我又一次问对方。心中有一丝不悦。又觉得对方弄此玄虚，可能是熟人或老朋友。所以，不敢怠慢。　　 “嘿，嘿！你猜我是谁？连我都听不出来吗？”对方还在转圈。　　 我真有点不高兴了。我说，我耳朵不好使，记忆也不好，你是哪位，请直接告诉我吧！　　 不料，对方仍不肯告诉我他是谁。他反问我：“嘿，嘿，你听我口音是南方人这是北方人？”　　 我说：“你这是南方口音呀！”　　 “对，对，那你猜猜你南方朋友中我是谁？”　　 我都已经很烦了。可是，我还是不敢怠慢。因为，我是在上海上的大学，南方同学很多，我得小心应答。我可不想得罪谁谁。　　 我说，我有个校友叫陈宝兴，还有……。　　 “咳，咳，就是我呀！你还好吧？”　　 “好，好，都好着呢！你也好吧？”听到是老同学陈宝兴，我一下子兴奋起来。说话的声音也提高了八度，含糖量也有所增加。　　 1968年12月，我大学毕业到新疆乌鲁木齐铁路局报到。那时，文化大革，不少地方搞武斗，乌鲁木齐铁路局大楼的大门都用砖封了一大半。我到乌鲁木齐时是8点。由于时差原因，天还很黑，人们还在睡觉。我借着路灯光，看见办公大楼门边的墙上写着：“毕业生报到请到303房间”。我找到了303房间。敲门，没人应。再敲，用力重了些，吱呀一声，门竟然开了。原来，门并没有锁，是虚掩着的。我进到了屋里，屋里有沙发，有暖气，桌上有热水瓶。我坐在沙发上闭目休息。不一会，又有一个人敲门了。我应道：“请进！”。来人说：“我是华东师大毕业生，来报到的！”屋里暗，来人是一定没看清我的样子。我一听来人说他是华东师大，立马来了精神。我说，我也是华东师大的，我也是报到的！我们互相介绍了一下，他说他是生物系的，我说我是历史系的。我说我是河南人，他说他是上海人。后来，我们一块分在了嘉峪关新线运输处……　　 “我到唐山办点事，我明天9点或10点到你家去！我现在在火车上，先给你打个电话。”　　 我说，好，好！太欢迎了！我等你！你来时，我到大门口接你！　　 为了打破刚才没认出他是谁的尴尬，我说：“宝宝，你这口音变化挺大的，我都听不出来了！”　　 我们家乱得很，当晚我抓紧时间简单收拾了一下。　　 我老伴问了我和陈宝兴的一些往事，说，明天怎么安排吃饭？天冷，到饭馆吃火锅吧！　　 我说，上海人不一定喜欢麻辣烫。要么吃西餐吧！　　 当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座机又响了。陈宝兴说，已经到了唐山，现在路北区办事。办完事就去你那里！　　 我再次表示欢迎光临寒舍。　　 到了9点50分，陈宝兴又来电话。我问：“你是不是到了我们大门口了？我去接你”　　 电话那端说，我还在路北区，事还没办完。有个事要你帮我一下！　　 我大声说，没问题！什么事？　　 对方说，我要感谢一下这儿的领导，我给人家钱，人家不收。我问领导，有什么隐蔽的办法？人家给我了个银行卡号。你帮我给这个卡号上打些钱，办完给我打个电话，我到你家去把钱还给你！　　 我觉得这事不太合情理。　　 事先，我把这个人打到我的座机上的手机号调出来，那手机号是：18571083517。我在网上查了一下，这是湖北黄石的号。我知道，陈宝兴会用咸阳的号或上海的号，不会用湖北黄石的号。　　 我提高嗓门大声说，没有问题！没问题！我突然问他：“你这手机号是哪里的？”　　 他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他又转弯说，我是双卡，我还有个山西太原的，是：17049159266。我断定陈宝兴也不会用山西太原的号。　　 我不在手机号上再追问他。　　 他问我，你有多少钱？　　 我问他，你需要给他打多少？　　 他又问，你有多少钱？　　 我说，我钱不多，你要多少，我可以想办法！　　 他说，那就打一万六吧。　　 我极慷慨豪爽地说，你把银行卡号给我吧！　　 他问我，你离什么银行近？　　 我说，我离邮储近，离银行都不近。我可以打的去。实际我离哪家银行都不远。　　 对方说，打建行，然后念出了：6217001370042653535。嘱咐我记下，又核对了一遍。　　 我说，户主姓名呢？　　 对方说：李亮亮！并告诉我说：“你打钱的时候，人家若问你李亮亮是谁，你就说是你亲戚。”　　 我大声说，对的！我就说是我亲戚！不过，我这离建行挺远、挺远的，你得等。　　 他说，好的，好的。　　 放下电话，我在想，如何打发这个骗子？我想，既要让他息了心，又不要招惹他来报复。　　 我想了一个办法。　　 大概到了11点多，那人又来了电话。他开口就问：“你替我办了没有？”　　 我没有正面回答。　　 我只说：“我刚才给你儿子打了个电话。你儿子说，你和他都在上海，他爸陈宝兴有病住院了，他爸就在床上躺着，他在旁边陪着。陈宝兴儿子说，给我打电话的人肯定不是他爸陈宝兴！”　　 对方没有言语。　　 我问：“宝宝，这是咋回事呀？”我的声音特别柔软。　　 “唉……！”只听骗子长叹一声，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