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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无法弥补的遗憾(散文)

时间:2020-10-18 01:36
  细碎流年,隔着时光的缝隙,回望过去。曾经的一页页,一片片,就像一步电影画面,一幕幕在眼前掠过。那些已故亲人的容貌时不时的会出现在眼前。倔强又鲁莽的爷爷,贤淑而聪慧的奶奶,霸气的外公,芊芊弱体的外婆,慈祥和善的父亲。一个个走得那么急促,那么匆忙,没有给人以喘息的时间,就已变成了一堆堆黄土。尤其是外婆和奶奶,给我心灵深处留下了一生都无法忘记的愧疚。   外婆出生在一个富贵之家,身上透着一种大家闺秀的落落大方的气质。热情好客,大方有涵养。年轻时的外婆锦衣玉食,衣食无忧。优越的生活没有使姥姥心高气傲,相反姥姥很随和,不论男女老少,都热情接待。这种作风姥姥一直保持到老。进入中年后家道中落,生活有些拘谨,六几年,全国各地处处都是逃荒讨饭的,外婆也加入了乞讨的行列。从那时候开始,外婆落下了一身的痼疾,体弱多病,我记得每到假期,母亲就把我送到外婆家照顾外婆。后来舅舅结婚了,我以为母亲身上的担子也就轻了。谁知舅母是一个刁钻刻薄的女人,经常和外婆吵架,甚至与大打出手,外婆被舅母打的浑身疼痛,起不了床,我们把外婆接到我们家。在母亲的精心照料下,外婆的身体慢慢恢复了。天底下没有一个怨恨子女的父母,外婆虽然人在我们家,可她的心却一直在挂念着舅舅和表弟,刚刚好点,就闹腾着让我们把她送回去了。这次回去舅母对外婆的态度改变了不少,关系也融洽了。母亲终于可以放下心了。   这种消停的日子过了半年,有一天有人找母亲,说外婆病了。母亲好像预感到什么,火急火燎的就赶到了外婆家,第二天傍晚母亲回来了。说外婆病情严重回来拿寿衣,我跟着母亲一起去了。外婆手上打着吊针,眼睛微闭,可是她神智清醒。外婆平日最疼我,听见我的声音努力的睁开眼睛看了看我,要我给她买一碗酿皮。我骑着自行车二十里外的镇子上去买酿皮,等我回去外婆已经撒手人寰了。静静的躺在地上,任凭我们怎么哭叫她永远也听不到了。最想吃的酿皮连看都没看上一眼,就这样匆匆的走了。我好内疚,以后每到外婆祭日都买一碗酿皮献在坟头,可是心里总觉得亏欠了姥姥。   奶奶属于小家碧玉型,善良温柔,聪慧贤淑,精明强干,可以这么说,一个女人应有的美德都体现在奶奶身上。我的老祖虽不是豪门,却也有自己的田地,有自己牛羊,也有几个在家里帮忙的外姓人。偌大的一个家,太爷爷把主权交给了奶奶,奶奶一个芊芊女子,却打理的井井有条。对待那些帮忙的人,奶奶就像对待自己的家人,有好吃的东西,让他们带给自己的家人。我记得有一个人曾经给我们家帮过忙的人,和奶奶岁数不相上下的人,却把奶奶称作姑奶奶,这个人每到逢年过节都来看奶奶,直到他去世的前一年,还步履蹒跚的来过一次,他说忘不了奶奶当年对他的恩情。   然而,历史的车轮碾压了我们,文化大革命浪潮把我们家拍打的七零八落。田地、牛羊以及家里的一些东西全都被分光了。六几年荒灾,奶奶带着小叔和小姑去乞讨,到了一个地方,奶奶凭着一双巧手给人缝制嫁衣,裁剪寿衣,换取一些米面,使得一家人度过了饥荒。   后来的日子也并非是那么的尽如人意。那个年代,像我们这样的地主家庭除了批斗,还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劳动力。爷爷经常被打的体鳞伤,好几次因为受不了那些毛头小子的欺辱,几度想过自杀,都是奶奶苦口婆心的劝导,爷爷才放弃了死的念头。而奶奶却常常在梦中惊醒,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   文革结束了,父亲弟兄五个和两个姑姑都有了自己的家庭,按说奶奶可以高枕无忧了,可是更艰巨的任务在等着她。六男六女十二个孙子还在等着她。尤其是六个弟弟个个调皮。奶奶也真有办法,在院子的小花园里把弟弟们圈起来,就像一群小羊羔。我们慢慢的长大了,奶奶已是古稀之年了。   行走在的岁月里长河,总会被光阴灼伤。暮年的奶奶患上了严重的肺气肿,冬春两季是呼吸系统疾病的高发期。每到这个季节,奶奶就会咳嗽,气短,还伴有水肿,走起路来总是上气不接下气。   就在奶奶去世的那一年,也许是有心灵感应吧,刚过完年就又迫不及待的又想回家了。见到奶奶只是有点喘,其他都还好。我说:“奶奶,等清明节我回来,给你买点梨,你煮熟了吃,可以润肺止咳。”奶奶点点头。可是没想到这竟是我见奶奶的最后一面。   回到自己的家里,总是心神不宁。一星期后的一天早上,老家来人了,说奶奶与昨天上午去世了。听到这个噩耗,我嚎啕大哭;我的奶奶,你不是要吃我的梨吗?你怎么就不等等呀?奶奶就这样匆匆的走了。   两位老人就这样走了,走的那么急促,那么匆忙;没有一句怨言,没有拖累一个人。至今已经二十几年了,可每当想起外婆的酿皮,奶奶的梨;我的心里就会有一种愧疚,也给我留下了终身无法弥补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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