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雨休记事（散文）

　　　　 感谢祖先发明的文字，如果不凭借文字记录，怎能回想起过去经历的事情并让曾经再现？当我按年代顺序，写过去经历的主要事时，有件事却令我在深思。　　 1986年7月4日，首钢五一剧场集体职工宿舍的外面一直下着中雨，哗哗啦啦的雨声从昨夜到今早起一直没有停止的意向。对于矿建工人来说，雨天是最安心的休闲日。那天上午，当我在宿舍准备给妻子写信时，班长挨门招呼让到一层楼道开会。　　 车间领导借这雨休的机会，组织召开了一次“楼道会议”：一、关于段里存在的问题，班组还有吃“大锅饭”的现象，班组也要分组承包。二、关于浮动升级卦率的事，要奖勤罚懒。三、时间紧，任务重，要严格控制休假回家。　　 我想，原来是这事。我最喜欢包着干，不只提高效率，而且可多挣工钱，还能挤出时间去做自己喜爱的事情。我一直主张：苦干，实干，加巧干，劳动与收获成正比，有的人还不信。关于回家的事，不用领导操心，为了多挣钱，家无主要事，我不休班回家，可有事谁也挡不住！　　 当我在回5层275宿舍时，边走边想，前几天书记找我让写报道的事。　　 写什么？我思想都不成熟，写不出实质性的文章，有什么意思！班组、工段都受上级节制，不从根本上解决不了问题，为此，我要深入工作当中，理论实践相结合，找出弊病的原因。　　 对于有远大理想，有个性，自尊心强的人来说，不太注重眼前利益，在集体生活中，他做的要比一般人好，干的活多，才踏实，学习才安心。我才不会为没有存在价值的官样文章分心。对不起，书记，我想隐居！　　 雨休，就是我最好的学习机会。　　 下午3点多钟，雨，终于停了。就不出工的机会，有人睡觉，有人打牌，有人去公园，我却要去修理收音机的耳机子。　　 我穿着白袄，灰裤，带着前进帽，左手腕上挂着收音机挤上公交车。　　 我来北京工作才两个多月，工作紧张，业余读书，很少到外面玩去，对外面的事不大了解。有人听我打听修理部，热情的告诉我到苹果园下车。　　 下车，我穿过公路向北走去。见道边上有不少人在围着看什么。我好奇的挤进人群，见4个小孩子在耍把戏。　　 场地中间，有个小孩在练气功，一个小孩在指挥着，旁边还有两个小孩蹲在破包和锣一边。　　 当中间那小孩练完卧玻璃之后，又将钢筋缠脖子上时，蹲在旁边的一个小孩拿起个破盆子向围观人说：“有钱的捧个钱场，无钱的捧个现场”。　　 有人开始散去，有人向盆子里仍钢镚儿。到我面前时，我掏出4分零钱搁到盆子里。随后我往前靠靠，蹲在那里。　　 收钱的小孩端盘子转了一圈后，脖子缠钢筋的小孩，咬紧牙关使劲转着，口中留出血来，吐了两口，钢筋在脖子上缠着，手中托个盘子向围观的要钱去，有人向盘子里又仍一分二分的钱，有的扔到地上。随后要到我这来，我将两毛钱搁到盘子里。小孩说“谢谢！”　　 要完，小孩取下钢筋，4个小孩围起来，把要来的钱装到一个红布袋里，收起一个破红布包，一只破锣，将碎玻璃，两盘细钢筋，装在一个破袋子里，就向车站跑去。　　 我跟他们到车站。　　 我问：“你们是那里的？”　　 “安微的。”　　 “你多大了？”我问会气功的小孩。　　 “十一了。”　　 “他呢？”我指着指挥的那小孩。　　 “十二了。”　　 “他呢？”我指着那最小的。　　 “八岁。“　　 还有一位我就没问，一看也就十一二岁。　　 “你们出来多少日子了？”　　 “一个多月。”　　 “为什么出来，怎么不上学？”　　 “闹灾了。　　 “什么灾？水灾？”　　 “嗯。”　　 我按站牌找着他们要去的地方，　　 那八岁的孩子走到我面前：“在给一毛吧，还没路费哪。”　　 “我已经给你们两毛四了。”　　 “你修好吧，在给点吧！”　　 我又拿出两毛钱，对他们四个说：“给你们四个两毛钱。”　　 我目送着孩子们上车走了。我的心却不能平静下来，我拿着收音机，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向回来的车站，回到宿舍。　　 想到我也有孩子，必须努力，使孩子受到良好的教育。　　 　　 现在，我想起那4个孩子，30年已经过去，最小的也应该有38岁了，不知情形怎样。如果不经受良好的教育，就在社会上闯荡得是什么结果呢。　　 社会发展及生活实践证明，没有知识积累的智慧，生活越来越没有底气，对社会也没有多大益处　　 我同情孩子离家的苦难，但无能为力。我在想，社会环境、家庭环境及孩子弃学离家乞讨的根本原因。　　 什么样人都是活。有尊严的活法与无尊严的活法确实不同。让孩子接受良好的教育，不只是父母的责任，也是社会的责任。　　 我为什么注重知识，因为愚昧无知，谈不上对社会有益，对家庭有利，无知有时都保护不了自己的合法权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