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舞】娘的牵挂（散文）

　　周末，艳阳高照，是个格外晴朗的好天气。因母亲常常感觉自己的肚子里出火、嘴里发苦，想到医院做做胃镜，全面检查检查。我和弟弟便带着母亲到离家不远的县人民医院，各项检查完成后，已接近中午，我们便和娘来到离医院不远的一家饺子馆吃饭。　　 饺子馆非常干净卫生，吃饭的人很多，我们和娘便找了一个临窗的座位坐下。窗外，座座高楼林立，宽敞的马路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仿佛置身于繁华的大都市。　　 “三位？”年轻漂亮的服务员笑盈盈过来问。　　 “对，三位。”我答。　　 “请您点餐。”　　 “给我娘来一盘素三鲜的。给我和弟弟各来一盘牛肉馅的。”我指了指菜单。　　 “稍等片刻，饺子马上就来。”服务员像飘飞的蝴蝶一样，快速把我们要的水饺安排到前台和厨房。　　 在等待水饺上来的时刻，我们喝着茶说，娘仨拉起了知心呱。　　 “娘，你一直想到医院检查检查，可是我们都因单位工作忙，拖到现在，你不怪我们吧？”　　 “要是你爸在，你肯定也给他点一盘素三鲜的。”娘答非所问，眼里还有了泪花。　　 “娘，再过半个月就是你的生日，我想找个好点的饭店，和弟弟一起热热闹闹给你过79岁的生日。”坐在我身边的弟弟也表示同意。　　 “你爸去世两年多了，要是他在，今年我们一家快快乐乐给他过83岁的生日。”娘继续答非所问，从她嘴里竟说出了这样的话。　　 “娘，你的生日要好好过，爸的麦季坟，我们兄弟俩几个要蒸上新麦子的大馒头，蒸上鸡，弄上鱼，爸不喝酒，我们泡上一壶今年的新茶，给他送去，让他吃的饱饱的。”我喃喃地说。　　 “还要买上火龙果、山竹，这些水果，爸活着的时候没有吃过，我们一块送去。”弟弟插话说。　　 热气腾腾的水饺端上来了，我们一边吃着水饺，一边继续说话拉呱。　　 “你姐姐一家在成都，离家远，还要照顾两个孙女，我一直不放心。”娘又说。　　 “没事儿，我姐和姐夫都50多岁的人了，他们会照顾好自己的。再说，外甥、外甥媳妇都在那里有了稳定的工作，而且有了可爱的宝宝，一家人其乐融融生活在一起，吃不愁穿不愁，没有什么让您不放心的。”娘时时刻刻牵挂着她含辛茹苦养大成家的我们，我们工作上顺不顺？收入稳定不稳定？孙子孙女学习好不好？都让她心动牵挂。听了我这一番宽慰她的话，娘仿佛把心放下，点了点头。　　 “娘，我对不起您。前年爸因肺气肿在医院治疗期间，因为我们都上班，工作起来忙得团团转，星期一到星期五全是你在那里照顾我爸，只有星期六、星期天我们才能换下你回家休息休息。娘，您原谅我，儿子不孝，让您吃苦受累了……”　　 “你爸到了那边两年多了，不知道谁一日三餐照顾他？谁给他端屎倒尿？谁陪她拉呱说话？”娘的话又转到父亲的身上。　　 “娘，放心吧，爸那边有钱，他会使劲花，实在不行，他就花钱雇个保姆，难为不着自己。倒是你，为咱家付出了太多太多。那次在医院，你感冒了，一边打着吊针，一边还要照顾爸爸。娘，你的慢性胃病是不是也是那时候累的，现在让你肚子里出火，嘴里发苦，对不起，您别怪儿子啊。”我的眼睛湿润了。　　 “娘，爸去世以后，你一个人在家，让你到我和弟弟家住，由我们来照顾你生活起居，可你总是不愿意，说自己身体还行，吃饭洗衣样样都能应付自如，从来不想麻烦我们兄弟俩……”我的眼泪落了下来。　　 “儿啊，你不用自责，娘懂得你和你弟弟的一片孝心，娘也体谅你们各自的难处，娘不想给你们添太多的麻烦。我一个人住在老家，到街上的广场跳跳舞，锻炼锻炼自己的身体；到菜园里拔拔草，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和熟悉的邻居们拉拉呱、说说话。你们有空闲时间了，特别是星期六、星期天，回去常看看我，娘做好饭菜等着你们一起吃，娘觉得这样挺开心的。倒是你们，也都是50岁的人啦，更要照顾好自己，工作好好干，身体健健康康的，各人家庭和和睦睦的，兄弟之间有事相互商量、相互帮忙，团结的像一家人似的。这样，娘百年之后没了，也就放心了。”说完这些，娘的眼里也噙满着泪花。　　 吃完饺子，走出饺子馆，娘直视着我和弟弟：“刚才我说的话，你们都记着了吗？”我拉着娘的手，和弟弟郑重地点了点头，仿佛是把娘一生最重大的嘱托，牢牢记在了我们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