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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海】泛黄的记忆(散文)

时间:2020-07-30 01:21
  雨淅沥沥地下着,淅沥沥地下着,就像一位历经沧桑的老者在诉说着泛黄的记忆。   我的童年是在爷爷奶奶那儿度过的。老城西的一间泥瓦房,不过二十多个平方。下暴雨时,屋檐墙缝边会沿缝渗出许多的水迹,刮大风时门框与木门之间的空隙总是透出一股股奇怪的声音,就像寻觅不到食物的饿狼凄厉地孤鸣。   雨露顺着风的足迹,穿过了街区、走进了巷道、挥洒在泥土里。刚刚归巢的老麻雀拭干孩子羽翼上的水滴,温暖稚嫩孩子的心灵。   每天清晨,当一缕缕阳光肆无忌惮地敲打窗台的时候,奶奶便会装着不耐烦的样子进屋,“羊子,怎么还不起来?太阳都快晒屁股了!”而早已醒来的我却总是用无声地装睡回应她老人家。“老谋深算”的奶奶早就识破了我的小把戏,于是转身出屋去拿她百发百中的“独门武器”。“羊子,潘三娘家的小笼包子来啦,你再不起来,我和爷爷就把它们全吃光啦!”说时迟那时快,每当接收到这个信号就如同触了电一般飞奔下来,生怕到手的包子又没了踪影。屋里充满了欢乐地笑声。   一串串水珠连成了雨帘,在平平仄仄中溅起晶莹的水花,盛开出最迷人的花朵。   爷爷是一个戏剧迷,每天中午总会拉着我看《曲苑杂坛》栏目。电视上的人物一个个咿咿呀呀、唧唧喳喳,不知道都在说些什么,但爷爷似乎听起来很陶醉,有时兴致上来还会跟着哼唱几句。那时候小,虽然听不懂戏文唱的含义,但生旦净丑的扮相却引起了我的好奇。“爷爷、爷爷,那个黑乎乎的家伙是谁啊,怎么长得这么恐怖。”爷爷笑道,“羊子,那是包青天,是古时候的一个大官,是一个好人啊!”“那下面那个比较白的人呢?”“那个是陈世美,是个坏人。戏里都是根据扮相分别忠奸的啊!”“哦……”我默默记下了爷爷的话,于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对长得比较白的人都心存戒备,总是觉得这些人跟戏曲中所演的角色一样,都是大坏蛋,现在回想起来真是令人忍俊不禁。   风大了,雨猛了,喷涌而出的水流冲刷着历史的印记,奏响内心的琴音。   多少年过去了,爷爷走了,两年后奶奶也走了,前些年破旧的老屋也拆迁了……究竟,究竟时光还留下些什么?我站在早已长满荒草的废墟前思索着。   霎时间,一阵凉风掠过窄窄的巷道,席过我的耳畔,拂过老屋废墟上的野草,发出飒飒地声响。我仿佛又听到了奶奶端着潘三娘的小笼包叫我起床的声音,我仿佛又听到了爷爷在跟着戏剧中的人物哼唱着小曲,我仿佛又听到了祖孙三人开心、快乐、无比幸福地笑声。原来他们并没有离开。   因为有爱,所以思念。因为思念,未曾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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