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个“傻”女人

　　母亲是个傻女人，傻得只懂得对别人好，却从来不会计较别人的过失；从我懂事开始，母亲就教育我：做人要诚实，做事要踏实，吃亏就是福，对别人好就是对自己好。　　 母亲是个傻女人，第一次出嫁，因不能生育被迫离了婚，媒婆给我母亲介绍了好几个家境不错的婆家，我母亲都果断拒绝了，第一次上我父亲家相亲，我父亲家穷得一无所有，母亲就是因为和我父亲有一面之缘和抚养我哥的事情，她毅然答应并果断与我父亲结了婚。　　 母亲是个傻女人，在我哥十三岁辍学学手艺的时候，有好几次中途险些停止，是我母亲左说右劝才使我哥完成了三年的学艺，现在我哥靠手艺养活他的一家子；记得哥跟嫂子结婚那会儿，家里穷得什么都没有，母亲硬着头皮问亲戚借来了八千元的彩礼，把哥的亲事给办了；在我哥认亲娘的事情上，母亲主动提出让我哥去认亲娘，母亲这样做只为我哥一家把日子过得舒坦些。　　 母亲是个傻女人，在我十八岁的时候，我不顾母亲落泪跪地求我，毅然辍学去省城打工，两年的打工生活让我饱尝艰辛，当我拿起电话跟母亲说：“我想回去读书。”母亲没有一句怨言，而是高兴地说：“太好了，我这就跟校长说去。”　　 母亲是个傻女人，在父亲患有脑神经官能症的时候，检查结果医生看了都直摇头，所有的亲人都放弃了，唯独母亲没有：母亲每天操劳家务、种地、去县城买药，回家煎药，经过七八年的悉心调理，父亲奇迹般地好了起来。　　 母亲是个傻女人，在赡养爷爷奶奶的事情上，没有一丝计较当年爷爷奶奶对她的不好，而是十分热情地伺候着两位老人家。爷爷曾跟我讲：“你母亲不是傻女人，而是世上难找的、宽宏大量的好女人。”　　 母亲是个傻女人，这几年催着我结婚，我说：“如果我和一个对您不好的女人结婚，她每天给您脸色看，我还不如不找她让您好过几天舒心日子呢。“母亲说道：“你找啥样的女人你们好就行了，对我好不好无所谓，但是你要不给我找个儿媳妇回来，你就是一个不孝子，我这辈子算白生了你呢。”　　 母亲是个傻女人，一辈子大字不识几个，只会用她的双手和双脚努力地为这个家庭默默地奉献着，手脚变形、关节肿大，她却舍不得去医院看一看，吃几颗去痛片就不管了；母亲没有穿过新衣服，在我的记忆中，我从来没有见过穿新衣的母亲。　　 多年来，我一直不明白母亲这样只付出不求回报，是不是太傻了？我曾问过母亲：“这样的日子苦不苦？”母亲笑着说：“只要你们好了，我就不苦了。”　　 现在我明白了，一个家的根是女人，当一个女人真正成为一个女人，一个像大地一样的女人，一个像水一样流动的女人，能够包揽所有灾难，把微笑和幸福留给别人的时候，她所在的家族才会真正地繁荣昌盛起来，她的男人、她的孩子才会在这片大地上快速地成长起来。　　 原来母亲的这种“傻”，托起的是这个家族头顶上那一轮璀璨夺目的太阳。　　 　　 　　 《母性岸上》初稿　　 今思雨浙江宁波　　 2014.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