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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杏花春风岩庄(散文)

时间:2019-11-26 03:35
  很喜欢春天的江南。朦朦胧胧的烟雨中,弯弯曲曲的青石小巷里,人家屋檐墙角斜伸出几枝杏花,一缕缕柔情,随着沾露带雨的花朵,就从心灵深处潜滋暗长,恬淡安静了整个世界。   如果不是遇见了分水岭乡的岩庄,“杏花春雨江南”大概就是我心目中最美的意境了。   四月,是岩庄首次杏花节。四月,也是岩庄杏花的春天,它把岩庄乃至整个分水岭打扮得十分好看。登上岩庄较高的山峰明沙岩,环顾四周,已经置身于山的怀抱。分水岭的山峰,没有危崖耸峙,没有壁立千仞,没有怪石嶙峋;每座山峰的线条都是那样温柔,每座山峰的模样都是那样清秀。高高矮矮的山峰一座挨着一座,比肩而立,翻过一座山,看到前面还有一座山,待继续翻过去,发现前面还有一座座的山峰起伏连绵不断。   触眼之处,山山岭岭、沟沟壑壑皆在进行着一场盛大的花事。“东风夜放花千树”,我一直觉得诗句中的“千树”意境足够大。可当我站在岩庄山岭时,才深切体会到,古人的眼界还是有点窄狭,这里一山一山的杏花,岂是能用“千树”来点数的了,“万树”都不足以形容它们。   一条水泥公路自然地把山分为两部分。朝对面望去,层层叠叠的山峰一眼望不到头。漫山遍野的杏花宛如一团团雪白的、绯红的轻云,在山岭间飘动。灰白的天空下,黛青色的苍松,赭黑色的落叶乔木点缀其间,好似在我们眼前徐徐展开一幅水墨丹青,不用墨线勾勒,只用色彩渲染,无限地向远处延伸。   再看脚下的明沙岩,昨天刚下过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黄褐色的山峦上,一棵杏树挨着一棵杏树,间杂的矮松树干黑得像铁,高大的灰白色的落叶乔木却还是光秃秃的,湿润的枯草踩上去软绵绵的。我们沿着山腰,由西向东,去追逐那一树一树茂盛的杏花。   只见横生的虬枝上,有的饱胀了一个个粉红色的花骨朵,深红的花萼小心托着柔嫩的花苞,婴儿的小拳头一般粉嘟嘟地蜷缩着;有的花瓣微张,仿佛马上就要爆裂开来接受春风的检阅;有的已经盛放,每一片花瓣都是那么舒坦、安逸,清新雅致,自由自在地、任意纵情地呼吸着山间清新的空气。   每一树的花都是那样茂盛,但每一个枝条上的花朵却都是那样疏朗有致,绝不你拥我挤。它们三五朵一簇,既是独立的个体,有着足够的空间领域,同时一树、一山又相互和谐成一个完美的整体,把岩庄的山头、分水岭的山头都汪洋成杏花的海洋。所有的杏花树下,都是落英缤纷,微风拂过,柔嫩的花瓣随风起舞。闭住眼睛深呼吸,淡淡的杏花馨香和着春草泥土的香味,丝丝缕缕直沁入人的心脾。   一棵一棵看过去,只觉得一树比一树惊艳,一朵比一朵撩心,一片比一片晶莹。要是折采几枝插于花瓶,放于室内,无限春光定会盈满斗室,难怪庾信作诗云:“春色方盈野,枝枝绽翠英。依稀暎村坞,烂熳开山城。好折待宾客,金盘衬红琼。”   我不由慨叹,生长于江南的杏花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和岩庄的杏花相提并论。它们酷似大家闺秀,只能在篱笆边、屋角处,伸出那么三枝五枝,以欲拒还迎、欲说还休的姿态,羞答答地迎接春天。而岩庄的杏花绝对是泼泼辣辣的小家碧玉,呼啸的山风山雨早已褪去了它们身上的娇弱、胆怯,转而成群结队,簇簇拥拥,肆意而又野性张扬地渲染着分水岭,把它们的爱恨全都用一场一场盛大的花事热辣辣地诠释出来。   如今杏花,已经成了山的精魂,成了岩庄的精魂,成了分水岭的精魂。人们来观赏杏花,不只是悦目,更重要的是赏心,用各自喜爱的方式和杏花精魂对话、交流。摄影家用手中的相机,书画家挥毫泼墨,孩子们则用古筝、舞蹈倾诉对杏花的钟情。   络绎不绝的赏花人群中传来了一个稚嫩的童声:“爸爸,这山上哪儿来这么多的杏花?是叔叔阿姨们种的吗?”“呵呵,宝贝儿,这里的花不是种的,是自然生长的。杏树每年开花结果,杏核掉入土地里,它就生根发芽,长成一棵棵大的杏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杏树凭借它顽强的生命力就长成了漫山遍野的杏树林。”“爸爸,我喜欢这样的杏树林!”   谁不喜欢岩庄的杏树林呢?生于斯长于斯的岩庄人更喜欢他们这一山一山的杏树林。他们祖祖辈辈沐浴着杏花春风,在这里生长,生活,繁衍生息,一代代保卫、振兴着自己的家园。抗日战争期间,杏花开满山坡的时候,岩庄人毫不掩饰对侵略者的痛恨之情,驰骋在南关到分水岭的铁路上,抢夺敌人的物资,缴械长枪短炮,破坏敌人的通讯设备,给侵略者以狠狠的打击。   现在,杏花春风中的岩庄,乘着“改革创新”的东风,开启了一条发展旅游的脱贫攻坚新道路,又一场盛大的花事即将在春天展开。   时近中午,原本薄云笼罩的岩庄竟然露出了湛蓝的天空,那一山一山的杏花更加明艳动人。徜徉在漫天的杏花海中,我们惟愿“杏花春风岩庄”年年都能如约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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